阅读历史 |

第17节(1 / 3)

加入书签

“娘娘。”珠帘被掀动,叮叮当当的声响惊着了笼子里的鸟儿。宫女大步走来,跪倒在了她的面前。

中宫的女官与宫人一向谨慎礼节,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却也放下了往日里从容不迫的风仪,脚步变得急促,一言一行之中都透着焦虑。

他们都以为,皇后就要失势了。

杜皇后懒得责怪他们,这世上沉不住气的人多得是,没必要太过苛责。

“怎么了,慢慢说。”她维持着斜倚榻上的姿势,眼皮半睁,懒懒的问道。

杜皇后被禁足于坤宁宫正殿,半步不得离开。然而对她来说,离不离开都无所谓,她的耳目遍布全宫,区区一道禁足令对她掌控三宫六院毫无妨碍。

她知道自己的长女为了她闯入大牢救出了杜榛,她也知道她的故友郑牧已经前往奉天殿去为她求情了,她还知道,甚至就连她一惯温柔乖巧的小女儿都私自离宫,为了她的事情联络朝臣。

“奉天殿内,陛下还在与齐国公谈话。”

“嗯。”

宫女脸上的喜色却已不自觉的露了出来,

她大概是觉得,有两位公主为皇后四处奔走,又有郑牧为杜后出面说话,她或许很快就能得到皇帝的宽赦。

想到这里杜皇后轻嗤了一声,对宫女柔声问道:“赵贤妃最近过得如何?”

宫女笑意僵住,“听闻贤妃近来一直在安心养胎。”

“嗯,安心养胎啊。”杜皇后轻轻点头,似笑非笑的。

郑牧赶在宫门封闭之前出了宫。

他和皇帝长谈了差不多一个下午,想要说的话都说出口了,至于要不要再叙兄弟旧情——这还是暂且算了吧。

两人谈话时的氛围很是压抑,数年前把酒言欢、醉后同眠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时他们是兄弟,此刻他们是君臣。彼此都刻意保持了一份疏离,而这份刻意的疏离让他们的谈话起初进行的极为艰难。

不过郑牧一开始也就没打算对他“晓之以情”,要保住杜银钗的后位,只需对他“动之以理”即可。

他没有如其他说客一般首先站在杜后的立场去恳求,而是替皇帝详尽的分析了如今的天下大局——乍眼看去,山河已定,但实际上眼下还远远未到可以安详太平的时候。

天下重归一统,百废待兴,可要“兴”起来,并不是件容易事。杜银钗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稳定天下众多基石中的一部分。

皇帝沉默的听着郑牧侃侃而谈,想起的却是很多年前——那时郑牧是名不见经传的读书人,最好指点江山,他因时政颓靡而在酒肆买醉,醉后赋诗,上骂当时在位的前朝天子,下骂庸碌浑噩的黎民庶人。

骂完之后仰身栽倒,原来是饮酒过度险些猝死。

当时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杜银钗救了他,救完之后这人也并无感谢,只是说着天下要乱。他们夫妇二人照顾了他数十天,那数十天的时间里没少听他“胡言乱语”。后来郑牧身体好了之后独自离去,不久之后,果然战乱绵延到了江南。

之后数年的局势发展,果然如他胡言乱语中的那样。后来他们夫妇又在战火之中见到了他,只是这时的他已换下儒服披上戎装。

因为并非正儿八经的武人,郑牧的骑射功夫其实并不算顶尖,战场上他亲手杀的敌人并不多,但这人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智谋以及对局势的把控。

所以……

所以皇帝敢大胆的将李世安放出北京,却一直将郑牧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郑牧也的确聪明,这些年极力的消弭自己的存在感,莫说离开北京,就连自家的府邸都很少走出去。

没想到,他却会为了杜银钗而再次站在他的面前。

“卿也认为,朕会废了皇后么?”皇帝突兀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郑牧这样聪明,竟也看不出当今局势?

他曾经陪着他们夫妇数十年,却不懂他与杜银钗的感情?

郑牧苦笑,只叹着气说道:“陛下,皇后娘娘终究是个女人。”

君臣相对无言良久,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些话,但具体说了什么皇帝记不得了,郑牧什么时候走的他也记不得了,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金殿之内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在与郑牧谈话之前屏退了侍从,此时殿内没有一个宦官,自然也就没有人来为他点亮灯烛,只有黄昏的夕阳透过窗纱斜照,殿内一半笼在阴影中,另一半如同火烧。

“荣靖公主求见。”梁覃尖细的嗓音响起,打破了皇帝的深思。

“让她进来吧。”皇帝这才想起他的女儿已经在殿外等了他一个下午了。

紧闭着的大门被推开,宦官们在打开门之后便垂首侍立两侧,荣靖公主踩着如同烈火一般的夕阳大步走进殿内。

“拜见陛下。”她郑重的向自己的父亲行大礼。

“你也是来为你的母亲求情的?”

“母亲不需要我来求情。”荣靖一字一顿吐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