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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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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阿姊是想要我说服昆老为娘娘说话,可是阿姊——”她忐忑的对荣靖道:“我怕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去做。”一向对妹妹宽容的荣靖却显得格外严厉,“若阿娘被废了,你我二人就算不是皇子,也难在赵氏的手中有好下场。想想唐高宗时的义阳与宣城公主……”

这段史实嘉禾读过,义阳、宣城乃是唐高宗与萧淑妃的女儿,她们在母亲被废之后,一直幽禁深宫无人理会,直到若干年后被太子李弘发现这才得见天日。这时两位公主早已蹉跎了青春韶华,武后为表仁慈,将她们许配人家,但所嫁的驸马也不过是差强人意而已。

对于女子来说,前半生的命运取决于父亲,后半生取决于丈夫,被父亲漠视,又耽误了婚姻而被胡乱许配,已是极大的不幸了。

“我知道你害怕。”在嘉禾出发前,荣靖又对她说了这样一番话,“可你是皇帝的女儿,就算不是皇子没有王爵,父亲的臣子也得在你面前恭恭敬敬的跪拜,你怕什么?”

嘉禾说:“那我不怕,可我该怎么说服那些臣子们?”

能成为朝中重臣的,都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英才,他们会被一个十三岁小女孩唬住么?

荣靖的眼神黯了黯,“也是啊,从来就没有人教过你辩术,也没人带你接触过朝政,更无人替你在前朝竖立过威信,你能做什么呢?但是阿禾,现在非你不可了。我很想替你出面去为阿娘奔走,可是我的名声太差了。”

荣靖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糅杂着自嘲与尖刻。

嘉禾知道阿姊是很好很好的人,可除了嘉禾与帝后,这世上没有人喜欢荣靖。他们都说这是个跋扈、丑陋又不守妇人德行的公主,她没有做过烧杀掳掠的事情,也不曾仗势欺人、弄权专政,可她的离经叛道就是她最大的罪孽。这世上的男儿可以是多种多样的,有人潇洒风流,有人温润谦和,也有人落拓不羁、有人粗豪狂放——但女人却只能是一种模样,那便是低眉顺眼,温柔婉约。

做不到这点的荣靖理所当然的被指责,而像她这样的人如果出面前去为自己的母亲求人,无论她怀抱着的是怎样的心态,被她恳求的人也未必会同情她。

“你和我不一样。”荣靖抚摸着妹妹柔软的头发,这样告诉她,“我一向觉得声名不是重要的东西,但也不得不承认,讨人喜欢的人和惹人厌恶的人,所得到的待遇是不一样的。我既希望你能恣意的活着,不去理会旁人,又希望你不要走上我这样一条路。”

这世上每个人都活在别人的目光中,有时候你是什么样子,决定权不在你自己,而在于别人的评判。

嘉禾怀揣着这样的领悟,懵懵懂懂的坐上了前往昆首辅宅院的马车。

荣靖说让她尽力而为,那她,便尽力而为吧。

到了昆府大门时,是苏徽先下车,而后搀扶嘉禾从车上下来。

另外两个内侍则一左一右为嘉禾撑好伞,确保她不会被一丝雨淋着。嘉禾看了眼面前的朴素的府邸,深吸了口气,走上前。

按照她的身份,原是不需要亲自去叩门的,可现在她不能暴露公主的身份,出宫时一切从简并没有带上公主的仪仗。

她系好维帽的缎带后走上前。不出预料昆府的守门奴仆拦住了他。问她要拜帖。

嘉禾在直接表明身份和胡诌之间纠结了半天,最后选择了后者。但她所认识的京中贵女其实也并不算多,一时间也不知该冒充谁,因此只能故弄玄虚,“我与你家老爷有旧,他若知是我来了,必定会出门相迎。你如不信……”她低头,想要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来做信物。

这玉是昆首辅送的。那年她三岁,有日皇帝抱着她嬉闹,恰此时昆首辅及一干文臣前来御书房议事。皇帝也没让宫女将她抱走,将女儿搁在膝头,便下令让官员们进来。

这些臣子在和皇帝议事的时候,三岁的嘉禾便坐在父亲腿上百无聊赖的东看看西摸摸,她那时又听不懂父亲和臣子之间的谈话,倒是昆首辅腰间那块亮晶晶的佩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于是她从父亲的膝头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一溜烟扑到了昆首辅那儿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须发皆白年有古稀的老者满脸慈爱,笑着对皇帝说,臣一定是合了小公主的眼缘。

结果小嘉禾被内侍抱开,手里还攥着他的玉佩。

当时皇帝和昆首辅双双大笑,昆首辅索性便将那枚被嘉禾拽住的玉佩解下送给了她。

不过在那之后,嘉禾便没有再见过昆首辅了。

将近十年过去,也不知昆首辅是否还记得这枚玉佩。

就在嘉禾低头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耳畔忽有一个清朗的少年嗓音响起,“敢问这位贵客是?”

嘉禾侧头,看见右手边方向走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隔着帷帽,嘉禾也瞧不清这人的模样,何况她也没有心情去打量对方的容颜,见到陌生男子的第一眼,下意识的羞涩让她不觉后退了半步,侧过头去。

“在下昆山玉。”还未及冠的少年朝嘉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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