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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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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清晰,“我来找陛下,是为了替一个人申冤,也是为了替陛下揭露某人的狼子野心。”

皇帝挑了挑眉。

“来人。”荣靖转头,对守在门口的宦官吩咐道:“去将杜四抬上来。”她再度朝皇帝一拜,“女儿擅闯大牢,自知犯下重罪,恳请陛下宽恕。但还请陛下先过问杜榛的生死。”

“他怎么了?”

“杜榛在牢中遭到了不明身份之人的严刑拷打,他们试图威逼杜榛构陷自己的亲生父亲有意谋反,以此挑拨陛下与韩国公之间的君臣情谊。”

说话间满身是伤的杜榛被人抬了上来,他被荣靖请来名医止住了身上的血,但看起来浑身凄惨无比,在见到皇帝之后,他大哭着向自己的姑父申冤。

与此同时,杜皇后也命人来到了奉天殿前,求见皇帝。

嘉禾并没有让苏徽等太久。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她便从昆首辅的书房内走了出来,出来时不忘将帷帽又重新戴好,遮住面容。

看不到她的表情,于是就连苏徽也无法她的心情,无法推断不久前她与昆首辅都说了些什么。

怎么可能不好奇那场谈话的内容呢?未来的女帝和夏初的重臣,这两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交谈绝对值得被载入史册,再被后人分析解读。说不定他们今日谈论的内容,就会影响到今后数十年的未来走向。

但是嘉禾不想说,苏徽也就不愿追问。

苏徽承认自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习惯了和书籍打交道,反倒渐渐忘了该如何与活人说话。再加上他家世不错,自身能力也算得上优秀,因此从小习惯了被众星捧月,他最多能做到以礼貌客气的态度待人,讨好人却是他所不擅长的。

有时候他在心中纠结,自己来到夏朝皇宫搜集史料的任务到底能不能成功完成。

他不是怕死也不是觉得辛苦,而是他很清楚,他根本不是个成功的“卧底”。直到现在他都还没能完全适应自己奴仆的身份,每回看见嘉禾身边其余宦官在主子面前卑躬屈膝的姿态,他就觉得自愧不如。如果不是嘉禾性情宽容,他在这个时代或许连命都保不住。

假如他是个处事圆滑又善于讨小孩子喜欢的人,现在他就可以想办法逗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打开话匣子,然后旁敲侧击的问出嘉禾之前和昆首辅都说了些什么。

然而纠结了许久,苏徽都没能想出该怎么开口。他甚至在想,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嘉禾不想说就别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么?

来自二十三世纪的苏徽脑子里牢记着隐私权的重要性,偶尔会忘记他来到夏朝就是为了探听隐私的。

周嘉禾不该有隐私,或者说,对于史学工作者来说,她这一生的经历都注定要被剖析开来详细解读。

“云乔。”在苏徽正在神游的时候,嘉禾开口。

“嗯?”苏徽连忙疾走几步,保持与嘉禾几乎并肩的距离,同时微微垂下头,做好聆听她说话的准备——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了。

“我觉得我就像一只青蛙。”身着华服头戴珠翠的宁康公主仰望着高高的天穹,忽然丧气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苏徽只稍稍思考了下,就明白了嘉禾的意思。

她是想说,自己坐井观天,不知苍穹浩瀚,唯见井口狭窄一方天地而已。

每个人的世界都有不同的大小,接触到的人与事越多,世界也就越大。对于一个自幼被养在深宫之中的女孩来说,她的世界的确很小。

“就算是青蛙,只要离开井就好了啊。”苏徽用一种轻快的语气回答道。

嘉禾愣了一下。

对于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女性来说,挣脱闺门的束缚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苏徽知道,眼前这个姑娘会成为皇帝,她将站在最高处俯瞰天下。

“说来容易。”嘉禾无力的轻笑,“青蛙就算离开了井,也还是那只青蛙。”

“人非生而知之。在井中有在井中的活法,出井也自会摸索出在井外的活法。”

嘉禾身后其余的内侍们悄悄交换了无奈的眼神。他们服侍的这位主子哪儿都好,就是时常会说出一些古怪的话来。而这些古怪的言论,也只有这位年轻的云乔公公能够回答。

嘉禾的马车再一次经由神武门回到紫禁城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之前才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积水映着夕阳,折射刺目的颜色。

“我该不该去奉天殿见爹爹?”女孩眺望着夕阳下被镀成了金色的砖石道,小声的问道。

获得她的恩准得以上车与她共乘的只有苏徽,此时听到她说话的自然也只有苏徽,但他一如既往的没有予她回应。

苏徽从不干预嘉禾任何决议,也不会给她太多的建议,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只默默的跟随在她身后。

也不知这究竟是因为这个宦官过分谨慎,还是他其实对她的事情漫不经心。嘉禾心想。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个内臣眼里没有她,这时她会有些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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