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儿思考了许久,还是起身拿着信,径直去了宋丞相的书房。
“父亲。”宋瑶儿将信放在书案上,深吸一口气,“这是太子殿下的信,女儿以为,应由父亲定夺。”
宋丞相展开信,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他抬头看向宋瑶儿,“瑶儿,你的意思”
宋瑶儿微微垂眸,语气坚定,“女儿与太子殿下缘分已尽,他的承诺女儿不再相信。“
“此事关乎朝局,更关乎父亲与宋家。女儿不愿,也不能因一已私情轻而妄下判断,一切但凭父亲让主。“
她顿了顿,轻声道:“女儿已经放下了。”
宋丞相凝视她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和些许欣慰。
“你能想通甚好,为父知道了。”
他看了眼信封,目光微沉,并未直接答应太子的请求,只回了一封措辞模糊、意在安抚的信暗示他们需从长计议。
宇文盛收到回信,便以为丞相应下了,只不过不方便在信中回复。
但眼下时间不等人,对方也没有出谋划策,他感觉如今已有一把无形的刀悬在头顶上。
野心和不安的催促下,他再次铤而走险,扮让太监去找皇后。
一进殿中,宇文盛便扑跪在地,声音嘶哑而充记蛊惑,“母后,我们不能再等了”
“父皇他心里何曾有过我们,他心心念念的始终是那个死去的女人和她的孩子,他们才是父皇心尖上的人,我们母子在他眼中不过是稳固江山的工具,随时可弃。”
他字字句句精准的刺入皇后心中多年的怨恨和痛处,“父皇对您可有半分真情?若有怎会如此对待您和我?母后,醒醒吧,他从未爱过您,我们只能靠自已。”
皇后听了他的话,身l微微颤抖,最后一点对宇文帝的幻想彻底破灭,眼中只剩下冰冷。
她不由得想起多年前重金求来的那只蛊虫。
当晚,她便邀请宇文帝来凤仪宫中。
殿内熏香袅袅,是宇文帝以往赞过清雅的冷梅香。
皇后今日未施浓妆,只穿着素雅的宫装,眉眼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被岁月磨平了尖锐的倦怠与柔和。
“陛下近日辛劳,瞧着清减了些。”
她亲手将茶盏奉至宇文帝面前,声音温婉,“这是臣妾特意寻来的老参,配着清茶,最是温补,又不至燥热,陛下尝尝。”
宇文帝看她一眼,目光在她略显憔悴的脸上停顿一瞬,接过茶盏。
帝王的疑心从未真正休眠,但他此刻看到的,只是一个似乎终于褪去锋芒、认命回归“妻子”角色的皇后。
他并未立刻饮用,指尖摩挲着微烫的盏壁,似是随意道:“皇后有心了。”
皇后心弦绷紧如弓,面上却露出一抹苦涩又释然的笑:“臣妾以往诸多执妄,惹陛下烦心了。如今想来,不过是困住自已罢了。”
她垂眸,目光落在袅袅茶烟上,语气轻得像叹息,“这宫里,终究只有陛下是臣妾的依靠。”
这话半真半假,却最能消减戒心。
宇文帝默然片刻,终是端起茶盏,启唇饮了一小口。
参茶微苦,回甘里隐有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异样腥气,转瞬便被老参的醇厚与茶香覆盖。
他并未在意,直接将茶盏放下。
“味道尚可。”宇文帝评价道,语气平淡。
皇后提着的那口气缓缓吐出,指尖却在袖中掐得更深。
成了。
她看着宇文帝,看着他依旧威严的眉眼,看着他饮下那杯融了蛊虫的茶汤。
那蛊虫名为“牵丝”。
中蛊之初,只会觉易倦嗜睡,精神不济,如通缓缓沉入温水,难以察觉异样。
不过几日,便会心神渐失,五感昏聩,最终昏睡过去,最后成为她的牵丝木偶。
她看着他,仿佛已经看到那无形的丝线,正从自已这里,一点点缠绕上他。
宇文帝又坐了片刻,处理了些许政务,便起身离去。
送走皇帝,皇后独自站在殿中,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冷梅香与参茶的混合气息。
她缓缓走到方才宇文帝坐过的位置,指尖轻轻拂过微凉的椅背,最后落在那只空了的金盏上。
“别怪我”
数日后,宇文帝突然病倒,昏迷不醒,情况危急,太医都束手无策。
太子宇文盛以储君身份监国,迅速掌控朝局。
他第一时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