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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走火(4 / 5)

自然地倾吐,白马兰第一次问床伴这种问题,不带任何审视和演绎的成分,只是甜蜜的互相品尝。她觉得在与特伦蒂短暂交锋之后,应该奖励一下自己。她想要付出爱,这会让她感到轻松和舒适。她选择天鹅作为接受的对象,原因也很简单。梅垣匮乏的精神世界让他无法承载这样复杂的感情、弗纳汀过于直白的大脑使他不具有庄重的态度。至于图坦臣,如果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图坦臣,白马兰想,她应该也会这么问。

“我觉得…好热、我喘不上气儿…可是我喜欢这样,我觉得,我离你很近…我从来没有离一个人这么近。”天鹅环抱着自己的双腿,无法掌控身体。他只能放任自己的欲望,在普利希女士的挟持与裹挟下起落、摩擦,变得湿润滚烫。他用身体丈量她们之间的关系,感到无与伦比的亲密和安全,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得到满足,她们赤裸相见,时间的意义在欢愉中消解了。有几个瞬间,天鹅依稀察觉自己触碰到了她作为一个人的本质,他再也不希望她离开。

“你呢?你舒服吗?你喜欢这样吗?”天鹅一时间忘记约束自己,他将手从腿上挪开,握住了普利希女士的手,他的心似乎也倾向她了。

情欲的热潮不断冲刷着她的堤坝,细碎的裂纹蔓延开,几乎冲破水面原本的张力。白马兰回握他的手,将之拉过头顶,她听见天鹅的喘息与呻吟,这具柔韧的身体几乎对折,以某种不可思议的韧性承托着她,细碎的颤栗如波纹般漾开,天鹅紧绷的脚尖勾在一起,苍白的褶皱堆迭出含收的花苞。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是玉山倾颓前最后的动势,白马兰被他的双腿缠住了腰,柔韧有力的肌肉不断地收紧。

“我喜欢。”白马兰吻他的脸颊,因情态与动作过于柔和而显得失真,她说“我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像在做梦。天鹅闭上眼,与她交颈相贴,彼此依偎,任由自己的灵魂深深地沉进她的体内,皈依她的怀抱。

白马兰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缓慢地升温,她早已找到熟悉的位置与手法,揉搓着、松懈那掌控满池爱水的闸门。天鹅因她的动作而朝后引颈,急促地喘息着,肋骨的轮廓根根分明地浮现。他的颈饰滑脱了,红豆似的玉珠随着喉结的滑颤而滚动。她们对于身体的感知仿佛连在一起,翻腾的情潮挣脱束缚,汹涌而出,如春雨灌下,湿润四肢僵直而闭塞的筋节。白马兰分享他的枕头,湿热的空气在她们缠绵的呼吸中愈发稀薄,她感到天鹅的紧绷的身体也随之松懈下来,轻柔地搭上她的肢体。

灰蓝的天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来,天鹅侧过脸,望着她睫毛之间的缝隙。

“沉吗?”白马兰摸他的发梢,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嗯。有点儿。”天鹅环抱着她,听见她在笑,声音很低、很轻。

“你说,我能去探望图坦臣吗?我觉得…瞒着他不好。你觉得呢?”

早该料到有这一遭的。白马兰不大情愿面对这个问题,她停下动作,与天鹅拉开一段距离,说“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是啊,他的丈妇在外面留宿,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如果你需要时间整理情绪,我可以冷处理。”白马兰翻过身,缓慢地撑起身体,坐在床边。她浓密的长发顺着脊背铺下来,承着月色,光影斑驳,像一块块锈蚀的痕迹,在床单上洇润一池绢本水墨。

“不要,别这样。”天鹅随之起身,从后头拥住她“做错事的是我,还有…”他声音越来越低,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的五官原本就浓,散下头发,减少了面部留白的空间,看上去显得深沉。天鹅注视着她的侧脸,敏锐地捕捉到她眼神中的细小变化,那逐渐消融的坚壁般的冰寒再次竖起。她听上去仍然温和,柔声说“他要好好休息。”

半晌,天鹅松开她。

“似乎你与我总是没办法达成一致。”白马兰问“浴室在哪儿?”

“刚住进来的时候,我修了一下花洒。”天鹅边套衣服边起身下床,说“结果把开关装反了,我教你用。”

“冷热?”白马兰疑惑。

“很难说。”天鹅有些不好意思“冷热是反的,开关方向也反了,要先掰到十二点方向再往下拧——总之很复杂。”

白马兰完全无法想象这个花洒的开关何其扭曲,她抱着胳膊站在玻璃门外观摩好一阵,若有所思地点头,“房东肯定要你赔钱。”

“是吧。”天鹅尴尬地笑笑,拉好浴帘,说“之前几个租客都说出水不顺畅,我想着修一下可能会好,没想到修成这样。不过你看”,他摘下花洒,扳弄着开关,道“起码现在水量很大啊。还是修一下的好。”

“你的话里有什么别的含义么?”白马兰不大确定,于是发问。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天鹅愣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慢慢归于平淡,“普利希女士似乎只擅长聆听弦外之音。”

二人之间的情感博弈,每次都是他获胜,似乎从刚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白马兰痛定思痛、原地自省,意识到天鹅立于不败之地的秘诀或许非常简单:他从未想过与她对抗,只是在坦然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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