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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走火(3 / 5)

手穿过褶皱的衬衣下摆,扶住她贴身裁剪的裤腰。白马兰侧过脸,她脸容的一半隐没在屋内的阴影中,眉眼愈发显得乌浓。天鹅注意到她嘴唇的弧度刻出些许情欲的哗然,但她只是转过身,将水杯贴近他的唇畔,动作轻缓地给他喂了点水。

“我明白了。”白马兰朝一侧倾身,将水杯放回桌上。

她身体的大半仍然隐没在卧室的黑暗中,光影分割的切线阻隔在她们之间。室内没有开灯,只有些幽微的亮光透过玻璃合金的隔断门忽明忽暗地闪烁,像他剧烈的心跳。在进入卧室的前一刻,天鹅停下来,他预感到自己一旦踏入房门,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人性是七情六欲,这究竟是前行的阻碍还是前行的动力?”天鹅想和她在一起,最起码,在此时此刻,他是想的。他再度搂住普利希女士的身腰,低声询问道“情绪究竟是使人突破认知极限的催化剂,还是…一种低级的错误?”

“我不知道。我想,当现实与你的渴望、期待,或靠近或远离时,你就会产生情绪。”白马兰在他进入卧室以后关上了门,将都市的光污染隔绝在外,“情绪只是这种矛盾的产物,无关你与外部环境的互动,它没有用。它既不会帮助你,也不能阻碍你。”

他的体态优容,是年少时登上赛场的基本功。骨相、线条、肌理,处处精致,让人着迷。白马兰在暗中摸索着天鹅,感受到他细碎的颤抖:那些由重迭线条所构成的阻滞感与流动感,角度倾侧、交相呼应的微妙态势,因为体脂偏低而根根浮突的血管与肌腱,和她拥有过的那些男孩儿都不一样。她垂涎天鹅青春的身体。

“我只知道,低落的情绪会产生皮质醇。任由皮质醇堆积在身体里,不好。”

他看不清普利希女士的脸,但能清晰地听见她故作无知的声音里带着情味。天鹅环抱她的脖颈,她丰厚柔软的发丝在指缝间流淌。太黑也太静了,他手掌的纹路擦过普利希女士的胸脯。在这种时候,她的心怀是软的。

“吃过药么?”普利希女士的膝盖楔进他的腿间,布料擦过腿肚,触感像某种无毒的冷血动物。天鹅摇头,轻声说“我做过皮埋。以前在队里的时候,教练让做的。不取出来,就没事儿。”

“在哪儿?”白马兰顺着他的手肘一寸寸地往上摸。床很软,酝酿着让人难以喘息的温热漩涡。天鹅牵引她摸向自己左上臂的内侧,单薄的脂肌透出植入物微小而隐秘的轮廓。白马兰轻轻落下一吻,他受惊得浑身一抽,惹起爱人不留情面的嘲笑。

白马兰寻到他缝匠肌的,沿着向下的走势摸到耻骨,“抬腿。”随着天鹅听从的动作,那柄硬挺高热的性器触及她的手背,而白马兰仍然沉溺在这具陌生肉体的触感中,腘绳肌群韧且软,手感极好,膝窝的皮肤柔嫩温热。她摊开虎口,捋过天鹅修长紧实的小腿,摸到他角质增生的脚踵。

“你的足弓长得很好。”白马兰说“形状很完美。”

“都是茧。”天鹅没有流露出一贯的坦然和自洽,反倒很有些羞怯,一并抬起小腿,将自己的赤足从她手里挣出来,问“不觉得很剌手吗?”

那倒是,摸着像石刻。白马兰俯身吻他,在他耳边低声笑,说“艺术理应有个去神秘化的过程。艺术家也一样。”

是这样的吗?天鹅此刻想不清楚,也没有精力想了,只要她没有表露出明显的嫌恶,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待天鹅略略回神,他与普利希女士之间的距离已近得不能更近。普利希女士握住了他的脚踝,明晃晃是一张铺天盖地的情网在自己的腿根蠢蠢欲动,网罗着欲水与爱火,向他灭顶而来。

是人眼适应了黑暗,还是天光已经朦胧?天鹅能隐约地看见混血普利希,他知道对方一定也能看见他。这场景依稀像她们头回见面,私密场所,奢侈地段,纸醉金迷的装潢与艳场声色沦为同谋。脱衣舞男极力展示身体,散发出的美感浃沦肌髓,被粉饰的罪恶冥顽不灵,迷惑人心。

天鹅打从心眼儿里不认同克里斯的所为——他是在好几天之后,才茅塞顿开地想明白自己是他预备讨好混血普利希的礼品。但如果时间能够回溯,早在那天晚上,他就应该邀请普利希女士在他的枕畔过夜。毕竟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图坦臣,他还可以假装是他先来的。

对于天鹅此刻的神色与状态,白马兰非常熟悉。她是夜场的常客,在猩红惨绿的霓虹灯下、隆隆迫近的鼓点声中,人群往往会呈现出群体性的迷幻,不管什么出格的事,都做得得心应手、顺理成章。天鹅就陷在这样的状态里。和朋友的丈妇偷情显然不属于他原本的人生计划,他为逃避而不期然地沉沦,因羞惭而短暂地忘情。

先贤是怎么说的?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你的脸红了,呼吸变得很快。”白马兰将手指搭在他的小腹上摩挲,力道介于掠夺与爱抚之间,在肤表留下一枚又一枚的浅红印记,“感觉怎么样?”

事已至此,听我的劝,先享受吧,人生苦短。

陌生的话语随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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