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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手记之证词(出书版) 第6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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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或护士是左撇子,可他们在学校里接受培训时就被硬扳回来,必须用右手扎针,一方面是方便工作,一方面也是因为医用针头都是为右手持针的人设计的。我见到黄四海身上的针眼时虽然有疑问,却并不能确定凶手就是左撇子,所以没提出来,不想误导你的侦破思路。”

沈恕也难得地笑了笑:“我们还真想到一起去了。黄四海房门玻璃上那块浅浅的污渍在门的左侧,看上去像是一个习惯用左手的人贴上透明胶带后形成的。不过我也没有十足把握,毕竟嫌疑人在作案时难免有些慌乱,动作和平时会有偏差,所以这只能作为一个辅助线索。从这三个人刚才的表现看,林梅婷和黄莺在开门、端水杯时用的都是左手,有一些小动作,比如撩头发、整理衣襟时,用的也是左手,而且林梅婷自己也承认了她是左撇子,那么黄莺应该也是左撇子,可是她在注射时用的是右手。”

我说:“这也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我能看出黄莺习惯用左手,她却偏偏用右手拿针管,像是在掩饰什么,而且她在注射时若有所思,脸色也不好,而林梅婷和许文有在注射时就没有明显反应。目前除了我们,只有凶手本人才知道黄四海的真正死因,黄莺会不会是因为害怕暴露才显得忧心忡忡?此外,黄四海尸体上的针眼不仅是由右往左倾斜,而且针尖并未扎进肌肉,以至于针眼周围的皮肤形成一个明显的坟起,这些特征都显示凶手并不擅长扎针。而林梅婷在护士长的职位上退休,她拿针管的手法虽然不规范,打针的动作却非常娴熟,即使在情绪紧张的状态下,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所以,我认为凶手是许文有和黄莺中的一人。”

沈恕说:“可以这么理解,不过也不能排除其他因素,毕竟人的心态非常复杂。而且我们暂时没发现黄莺有作案动机,更不能完全排除心思缜密的凶手故布疑阵、误导警方侦破方向的可能。现在下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他顿了顿,像是在鼓励自己似的,“黄四海的遗体火化时间是明早9点,我们还有近二十个小时,我有信心在这段时间里找出凶手。”

我点点头,鼓励他,也给我自己打气:“凶手虽然藏匿得很深,毕竟不是没有丝毫破绽,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找到扎实的证据,让凶手无可抵赖。”

沈恕听见我说“证据”两个字,眼里闪过一道光亮,说:“你想过没有,凶手在作案后,会怎么处理针管和针头?”

我说:“想过,对凶手来说,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藏在房间里的可能性不大,不够稳妥,万一被警方搜出来就是铁证,凶手精心筹划了整个案件,不应该在这个细节上留下破绽。扔到外面去也不保险,怎么能保证警方不会翻找垃圾箱?而且这个小区里的监控摄像头非常密集,在黄四海身亡后的时间段到外面扔东西,一定难以避过监控镜头,无异于自我暴露。”

沈恕微笑着点头:“这也是我的思路。如果我是凶手,最稳妥的处理办法是把针管和针头冲进下水道。警方即使对黄四海的死有疑心,也不大可能到下水道里寻找一支小小的注射器。”

我听出沈恕话语后面隐藏的意思,有些吃惊:“你想翻找下水道?这可不是玩的,工程太大,多半是白费力气。退一步讲,即使能够找到,经过粪水的洗礼,那注射器还有多少证物价值也很难说。”

沈恕的脸色凝重,说:“我考虑过这些困难,可是案子办到目前这个程度,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黄四海是被人谋杀的,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凶手逍遥法外。翻找下水道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时间不等人,我这就安排可欣去申请消防队支援,着手执行这项工作。同时也申请搜查令,对林梅婷家进行彻底搜查,以防凶手百密一疏,真的把凶器藏匿在家里。”沈恕做决断很快,一旦考虑成熟就立刻执行,从不瞻前顾后、患得患失。

我说:“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就等在这里和后援人员一起搜查房间?”

沈恕说:“不,现在快天亮了,我们先休息两个小时,然后一起去见一个人。”

6

2013年 6月8日上午10时。

楚原市中级人民法院执行局。

一位身穿灰色西服套装的男子坐在门厅的沙发上,貌似在低头看书。我和沈恕才走进大门,他立刻起身迎过来,低声问:“沈支队?”

这人名叫廖络,楚原市法院执行局法警,也是黄莺的丈夫。

沈恕热情地和他握手寒暄,貌似老朋友一样,其实他俩也是第一次见面。

廖络把我们领进一间空会议室,看看表说:“我十一点钟要执行任务,还能聊半个小时。其实你们找我也没用,我和黄四海多年没联系了,对他的事一无所知。”

沈恕饶有兴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为黄四海的事找你?我在电话里可没提过。”

廖络语塞,表情非常不自然,支吾说:“黄四海才死不到三天,你们在这时候找我,还能有别的什么事?”

沈恕似乎不满意他的回答,继续进攻:“外界都知道黄四海是因病死亡,而你是法警,非常熟悉刑警队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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