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 / 3)
总是刻意露出一副冰冷厌恶的模样。
他曾在风花雪月楼酒后放言——
“为官不做戎边将,娶妻不该是青霜。”
彼时惹得同窗一阵大笑,无视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纷纷哀叹他生不逢时、家有丑妻。
可兰园花宴,惊鸿一瞥,本该转瞬即忘,但少女从容望来的目光却好似天上月、雾中花,令顾鸿生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他从未想过,那个被季明允深深厌恶、不愿提起的青霜,竟是这般鲜艳明媚、知书达理。
寻常女子,倘若被未婚夫婿厌恶,少不得自怨自艾,可她身处凄风苦雨之中,却仿佛游走青山绿水之间,身边尽是鸟语花香、花团锦簇。
她极富有才情,曾在簪花诗词会上大放光彩,赢得当世大家严先生盛赞。
这般的女子,无论身处何处,都该是天上星、云端月,常人可望不可即。
他望着眉宇紧锁的季明允,心底嫉妒有如火烧。
可他毕竟出身世家,即便心底念念难忘,一身傲骨也不能做出有悖常理之事。
况且时间终究是良药,能治愈所有创伤。
只是他在等待时间治愈的过程中,却一而再再而三与那个可望不可即的女子相交。
银装素裹的兰园花宴,不只造就一个人的相思,有人望着他分花拂柳、踏雪而来,亦是魂牵梦萦。
收到季明允的请柬,并不在顾鸿生的意料之中。季家如今正值盛宠,风头一时无可企及。多少人想要攀附权贵,几乎将季家的门槛踏破。
只是顾鸿生本就出身世家,骨子里带着世家子弟的轻傲,并不屑此举。
故而他与季明允虽是同窗,却不过泛泛之交,私下甚少往来。
他本可置之不理,但终究心底欲念作恶,还是前往了。
请柬盖着季明允的私印,乃是私宴。宴席之上坐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和静县主。
和静县主乃是清平王之女,清平王妃与季夫人是同宗姐妹,两府素来交好。看到和静县主出现在席上,顾鸿生微微一怔,而后便明白了这场私宴的目的。
果不其然,宴席之上,季明允侃侃而谈,言辞之间对顾鸿生大肆称赞,又毫不掩饰夸耀和静县主,大有两人天造地设、无可比拟的架势。
顾鸿生端着酒杯静坐,目光却别过和静县主,落到了陪坐一侧的青霜身上。
青霜虽然是寄住季府之中,但因着季夫人的喜爱,平日里也帮着打理季家。她处事公允,尽心尽责,很是得府中上下欢心。此次季明允的私宴,便是由她安排,席间菜式更是根据每个人的喜好而特地准备。
而她作为陪客,席间并不多言,却也不是一味沉默,总是在季明允话尽之时,恰如其分抛出一个话头,不至于冷场。言辞之间对和静县主也是多有照顾,不至冷待对方。
她这般游刃有余、从容有度,很难让人想象得到,她不过是一个寄住季府的孤女。
顾鸿生原本稍稍平静的心,仿佛再次被投掷下一颗小石子,激起阵阵涟漪。
至此之后,盖着季明允私印的请帖便时常递到顾府。
不是没有想过拒绝,只是每每看到请帖上娟秀的字迹,便总也克制不住——第二次赴约之后,顾鸿生便明白了,请帖乃是青霜所写。
季明允向来不屑这等繁琐之事,他生性不羁,喜好自由,即便有心撮合顾鸿生与和静县主,也往往点到为止,并不强求。
而青霜亦是这般。
虽有不动声色撮合他与和静县主之嫌,却悄无声息,并不张扬,令人反感。
是以顾鸿生越发觉得,两人会有此举动,乃是长辈所托。
想通此处,心底蓦然迸发出无尽欢喜,好似撮合他与旁人之举只要不是青霜的本意,他便已心满意足,无限欢喜。
只是在一次出游时,青霜与季明允相继借口离去,徒留下他与和静县主之后,他便知晓,有章 问题不可忽视。
面对望着自己满心欢喜的少女,顾鸿生心底只余微微苦涩。他甚至止不住想象,离开的青霜又会如何与季明允相处?
握在栏杆上的手蓦地收紧,浑身的戾气让少女徒然生出一丝惧意。无意间瞥见少女惊惧的神情,顾鸿生这才微微松开手,面向和静县主而立。
“县主好意,鸿生有愧。”他的目光越过漫漫江水,投向不知名之处,眼底一片苍凉。“还望县主今后,莫再做这等无用之事。”
少女蓦地红了眼眶,“你知我心意,为何还是次次赴约?”
顾鸿生微抿着唇,不言语。
和静县主眼底渐渐泛起泪光,“因为你心系之人?”
她不是傻子,顾鸿生每次越过她的目光究竟投向了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可她宁愿自己并不知晓。
她到底出身尊贵,身负傲气,不堪受辱。擦干眼角水痕,她依旧是长安城中尊贵无比的和静县主。
自此之后,季府再没有送过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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