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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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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阴阳怪气,忍不住尖酸刻薄,忍不住苛责刁难。

可每当她露出为难神色,他又止不住心软。

不忍她为难,又止不住怨愤。他在冰火之间焦灼,却又无法告知她一言一语。

脸颊之上的手心也惹上炙热,热度从脸颊直直传到心底。

安国公主不再回避他的目光,坦荡又直白勾住他的脖颈,微微俯身在那双吐出蜜糖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朝中之事暂且搁下,我们去城郊别庄小住一段时日,可好?”

朝中事务每天都有,无穷无尽,还不如就此搁下。

眼前仿佛炸开无数烟花,欢喜自心底蓬勃而生。方镜辞抬手抱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好。”

番外一念之差

阿暖的死讯传回长安城, 顾鸿生在书房枯坐了一整夜。

第二日书房门打开,顾雪茵瞧见他头上徒生的华发,着实愣怔了一瞬。

顾鸿生一直是沉稳有礼、进退有度的, 甚少在人前失态。顾雪茵还是头一次瞧见他未换衣冠,满眼血丝的模样。

“雪茵, 这段时间以来,我从未问过你,你可是自愿入宫?”顾鸿生眼中血丝未消, 望着她的眼神却格外清明。

顾雪茵微微低垂了视线, 而后眉眼微抬,“父亲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够入宫么?”甚至不惜亲自揭露阿暖的身份, 将几乎已经愈合的创口重新揭开。

顾鸿生眼眸微动。他微微抬眼望着院中一角, 眸中神色晦暗难辨。“我此生甚少后悔什么, 唯独让你入宫一事, 我终生都难以原谅自己。”

“父亲……”

“你年幼之时曾问过我, 为何与你母亲不合?”顾鸿生收回视线, 目光落于她身上, 沉重而又无比悲凉。

上一代的恩怨本不该牵连到下一代,可血肉相连, 又如何能不牵连?

“只因我心之所系, 从来都非你母亲。”

顾雪茵沉默半晌,才缓缓问道:“可是阿暖的母亲?”自年幼时起, 母亲便深居后院竹林小楼, 安心礼佛, 不问世事。府中的好与坏, 她从来不管,从来不问。不是没有疑问的, 但是她素来聪颖,即便母亲从未说过,她也明白几分。

顾鸿生并不意外她会这么问。顾雪茵素来聪慧,是非人情,她比很多人都看得明白。

“阿暖,她很像青霜。”一样的坚毅,一样的隐忍,也一样的重情重义,知恩图报。

顾鸿生第一次见到青霜,便是在庆王府的兰园花宴之上。那年冬天一反常态,格外暖和,百花早早开了。庆王府的兰园更是开了一片繁华。庆王妃性喜热闹,便广发请柬,遍邀长安城中世家子弟、名门闺秀前来赴宴。

谁知天气突然反常,前一日还晴空万里,夜里便狂风大作。第二日清早便见地上白雪皑皑,处处银装素裹。

请柬早已送出,兰园花宴便也由赏花变成赏雪。总归不过是富贵闲人的闲情雅致,赏花也好,赏雪也罢,都不会影响众人雅致。

顾鸿生便是在兰园的一株杏树下见到了青霜。

彼时她穿着一件枣红色大氅,白色的绒毛边衬得小脸莹白似雪。素白纤细的指尖勾着一只被冰雪覆盖的花骨朵,露出一段凝霜雪的皓腕,脸上的笑容如三月春风,暖沁心脾。

脚下的枯枝骤然被踩断,响声惊得了树下佳人。

佳人回眸,脸上并无惊慌失态,她依旧笑得灿若春风,娇艳动人。

只是下一瞬,骤然被松开的花枝弹起,覆盖在花骨朵上的冰雪便抖落下来,直直落在了她头顶上。

她小小惊呼一声,抖落了冰雪,再次望向他的目光依旧毫无惊慌尴尬,只有满目璀璨。

长安城中从来不缺明媚鲜艳的女子,如春花娇灿,如夏花绚烂,如秋月娴雅,如冬雪凛然……他自问流连花丛,什么样的女子不曾见过,却唯独对此女子难以移开目光。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少女微微挪开目光。他心知自己举动过于冒犯,拱手正要致歉,便听见少女如山谷莺啼的声音响起——

“玉花飞半夜,青霜见之心喜。失礼之处,还望顾公子见谅。”

说罢,微微福身一礼。

他难得微微一怔,下意识问道:“你认得我?”

青霜抿唇一笑,笑容明媚灿烂。“顾公子与明允是同窗。”

后来他便知晓,青霜是寄住于季府的表小姐,也是季家公子明允的未婚妻。

他身为顾家公子,长安城中久负盛名的锦绣公子,身边向来不缺添香红袖,却唯独不曾料到,自己竟对同窗的未婚妻,一见倾心,而后久久难以忘却。

曾几何时,他以为,季明允的未婚妻青霜,是那种俗不可耐的女子,或貌若无盐,唯唯诺诺,或趋炎附势,仗势欺人。

季明允生性洒脱,喜爱风流,对父母安排下的婚事极为不满,对旁人都能一副谦谦君子、温和有礼的模样,唯独提起家中未婚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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