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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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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悬梁,是不是?”他的嘴角浮起嘲讽的笑,“你与那些人想的一样,以为是皇后下的毒手。可是不是。不是皇后。”

九蘅没有吭声。她一个长在民间大宅、未接触过宫廷的少女,就算是听了他前面的一番话,也不能那么麻利地给出这场关于深宫谋杀真凶是谁的答案。“凶手是皇后”这个答案不是她给出来的,而是来自很久之前遇到的一个美人偶。

青蜃宫的美人偶阿琅。

为何要这么恨你

九蘅下意识地以为是发生在当朝、近年的事,没有想更多。这时回想起来,当时听美人偶讲述她的经历时,阿琅并没有说那是哪一年的事,没提及她的残念附在青蜃做的美人偶上已有多久,藏于地下脱离人烟的一妖一偶忽视了时间流逝,实际上,青蜃被鱼祖骗着以少女碎块拼合“新肉身”时,老皇帝早已驾崩了,阿琅却仍在做着重回宫中夺回圣宠的空梦,以至在死后犯下了血债累累的罪孽。

九蘅万万料不到有一天她会来到宫里,听阿琅的儿子讲述阿琅悲剧的前生。个中机缘巧合不得参解,不能尽言。九蘅感慨万千,深叹一口气。

奕远注意到了,问道:“方姑娘猜出是谁了么?”

“啊,没有。”她答道。他的母后死后又制造了更多悲剧的事,她不想说出来。他还是永远不要知道吧。

奕远猜不出她心中的一番惊涛骇浪,沉沉给出答案:“是父皇。”

九蘅一愣:“他为什么这么绝情?”

“绝情?什么情?夫妻之情吗?是啊,母妃曾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可是这皇宫里哪有情字可言。不是玩物,便是操纵朝政的工具而已。母妃被打入冷宫之前我那在朝为官的外祖父已获罪入狱了,但那硬扣的罪名不够牢固,父皇不太满意。就在母妃被害那天,外祖父在狱中破口怒骂,说了些欺君犯上的话,坐实了谋反之罪,父皇就把他杀了,总算是遂了心愿。”

他嘴角挂着笑弧,眼中却毫无温度,“现在你明白了吧?父皇的目的只是权倾朝野功高盖主的外祖父而已。可怜我那母妃,她嫁给皇帝时是拉拢重臣的纽带;她受宠时是稳住朝堂的定心丸;她失宠时是兔死狗烹的借口;就连她的死,也是杀死她的父亲的工具。可怜她从来就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命数,自始至终都在努力给我争夺太子之位。可怜可悲的傻女人。”

“母妃死的那年我十七岁。听说她是被用白布裹着抬出宫去,烧成灰装在坛子里,草草掩埋。我没能见她最后一面,那一天我在干什么呢?你还记得吗?”

九蘅一愣,不知奕远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抬头看他,果然,他的目光转回了灯笼上,思绪仿佛瞬间被焰苗吸引进去,好像听众不是九蘅,而是这盏灯了。

他对着灯,脸上浮现恨意,一字一句道:“我在参加太子哥哥的生辰贺宴。欢声笑语,歌舞升平,山珍海味,觥筹交错。你还记得我笑着举杯向你祝贺的样子吗?我的笑容,好不好看?”

世上唯一爱他的那个人死了。死于肮脏的谋杀。

他却不能送她一程,不敢祭奠,不敢哭泣,不敢流露一丝一毫悲伤,不敢不笑。

“你说,我能不恨你吗。”他轻轻敲着灯罩。

“我记得那天只有一个人没有笑。”他说,“你没有笑。”

端坐在上方身穿明黄太子服的奕展脸色微微发白,定定看着笑着朝自己举杯的弟弟,没有反应,没有回应。

从那年的溺水事件后,他们就反目成仇,针锋相对,暗里有刀,明里见血。奕展从未让着他。今天奕展大获全胜,琅妃死了,琅妃的父亲倒了,奕远再无可能来抢他的太子位,他赢了,奕远一输到底,一败涂地。

奕远对着灯说:“你赢了,那天还是你生辰,双喜临门,你为何不笑呢?你那样看着我干什么呢?奕展?皇兄?……哥哥。”

“你以为那样我就不恨你了吗?我恨你。我恨你母后。我恨父皇。我恨你们每一个人。”他极轻极轻地说出这些话,虽有那么多恨字,语气却像情话一般轻柔。

奕远说:“从那以后我就是一个落魄无能的皇子,没人愿多看我一眼。父皇通常也不记得还有个儿子,偶然想起来了就传我过去骂一顿,以你的惊才风逸对比我的浪荡无为。呵呵,我浪荡无为不正是他想要的吗?我若好学进取,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吗?他一边那样指责着我,一边更加心安了吧。他总算是能把江山稳稳当当交到你的手里了。

可是他不知道,我心里的地狱火一直燃烧着不曾熄灭。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起想要夺你的江山的吗?从我记事起母妃背地里就一直跟我说要争气,要当太子。那是她的心愿,我只是听着,从未发自内心地想要当太子,当皇上。可是就在你生辰那天,母妃死的那天,我满面笑容地举杯向你庆贺时,内心发着誓,要把你的江山抢过来。

不择手段。”

十年前老皇帝病重的时候,突发宫变。禁卫军统领于谭突然发难,称太子奕展急于登基,以“巫术咒杀皇帝”的罪名,限制了奕展的自由。并以皇帝“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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