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2 / 4)
,才最舒服。只有同那些闲散宗室在一处厮混才不打人眼。还有那些和他凑近乎的人都须得警惕,没准哪一个就会令他万劫不复。
烦了,累了,不想让人接近该怎么办?
他狠,他冷,果然渐渐没人肯接近他,甚至畏惧得远远躲开。正好,他就想要这样的结果。
他以为这就是一生。
忽然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似乎被一切抛弃的人。
身为女子,被未婚夫抛弃可算是天大的事情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出家寻死剪头发……仿佛一辈子都没脸见人一般。
可她不一样。
偶然听说她竟成了当朝一品将军的养女!他当时还曾暗暗担心过,通常从下面上来的人,总有人会觉得看不惯,这也寻常,毕竟是碍着了别人的路。可奇就奇在她运气总是很好,每次都化险为夷,甚至有余力反手回击,且一击致命。他从没想过会有一日会佩服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她的勇气,他前所未见。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直到可以与他平等对视。她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同时拥有美貌和力量。美貌,引得旁人瞩目。力量,令她越走越高。他在不知不觉间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只想走到她的近处,越近越好,这样她的力量仿佛就能分出来一些给他了。
人活着,似乎有些期待才能快活些。
他不自觉的描绘着她的眉眼,落笔轻柔,仿佛在抚摸着她的肌肤,她的呼吸。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触摸时会是什么感觉,却在触到的那一刻才发现,她的手指竟是那样的纤细柔软,犹如牛乳上的浮沫,仿佛被风一吹就要融化了一般。只是他宁愿没有触摸到。
那一日,艳红的鲜血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却硬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他头一次体会到一个人的性命竟是这般的脆弱,温热的肌肤下跳动的脉搏那样纤细,像他打猎时曾拗断的幼兽的头,一时的疏忽便会永远的失去……他从未在乎过的东西竟然是如此的珍贵。
他可以小看人命,甚至是自己的命,却无法忍受她失去性命。世上的事情就是这般神奇,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护她周全,一生一世。
除了他自己之外,他不放心让任何人来做这件事。她是那样的爱招惹祸事,从没见哪家的姑娘这样会惹事,没有他在身边,不知会不会又遇到什么危险呢?就像此次进宫,等同被消去了刀枪不入的光环,失去一切来自宫外的保护。
那她会不会又招惹上什么麻烦呢?真是总也不让人省心。可这话他这辈子都不会敢当着她的面说的,因为她听了一定会生气。
唯一的办法就将她栓在自己身边,再不让她到处乱闯。
但是,他又凭什么能拥有她呢?她的身份今非昔比,他却依旧无足轻重。皇室子侄多不胜数,她又生得那般出众,在成为将军千金之后,这个金光灿灿的身份更是与她的容貌相得益彰。其实有很多人都在暗地里谈论她,尤其是男子。
这次她进宫,就如同鲜嫩可口的羔羊被放入狼群之中,惹人垂涎。他想,他是嫉妒了。可若想在狼群中胜出,他就必须得到相当的力量,能够保护她的力量。
他细致的描绘着她衣领上的褶皱,她身上的每一个衣褶都美得恰到好处。他若画错了,她定要生气的。
是不是得总惹她生气,她才会将他记在心里?
老实说,他可不喜欢旁人同他道谢,尤其是她的道谢,那样的疏远礼貌,令人挫败。
其实只要一个微笑,他就满足了。
待去蘸墨时,却发现砚中的墨已空了。
搁了笔,他拿起墨石,缓缓研磨了起来。墨香在斗室缓缓散开。墨是上好的,当中加了麝香、冰片等贵重香料,落笔时淡淡香气便萦绕鼻翼,仿佛还是在自家书房内对窗临帖,转头时便可见窗外小小的一处水塘。水塘用五彩卵石铺底,当中数尾金红两色游鱼悠闲摆尾。
天日晴朗时,阳光碎金般透枝而过,沾染了一池波光,清澈而温暖,好似她明亮的眸子。
他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未曾与那人灯下赋诗,花园作画,朝暮不离,共赏人间佳景……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日在睢园的宴上,他们唯一一次有机会站在廊檐下看焰火。她似乎有些怕响,于是悄悄的往他身后挪了几步,还偷偷的瞧他。可等他望过去的时候,她却又移开了目光,不肯与他对视。那时的她在夜色的保护下剥去了厚厚的外壳,仿佛一只羞羞怯怯的小兔子,惹人怜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他的心头顿时涌起了一阵冲动,以及一种难以描绘的喜悦,希望有一日能够正大光明的为她遮风挡雪,护她一世无忧。
他曾听乳母说过,女子只有被男子呵护宠爱,美貌方能保持长久。只要是女子,就没有不希望寻一个一心一意待她之人。
如果有来生,他只想为她一个人而活,一心一意。
他俯下身去,轻吻画像的额头,微笑着喃喃道:“好了,我们就这样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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