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4)
有人劝说着。
“你们别哄我了,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萧雨薇已哭得气噎喉干,哪里听得进这些不疼不痒话?
“妹妹这般哭泣,只怕身子都要糟蹋怀了,快别伤心了。”
王嬛君也在妙懿之后赶了过来,柔声安慰着。萧雨薇泪眼朦胧抬起头来,一眼就瞧见了神思恍惚的妙懿,顿时心头无名火起,尖声道:“我宁可我家兄长还像从前那般胡闹,总也好过如今这般被人冤屈了去!”
她望着妙懿,似瞧见了对手死敌一般,眼中带着痛苦与愤恨。
众人都体谅她此刻的心情,兄长被囚,自己却无力解救,那种痛甚至会令人暂时失去理智,因此也没有往旁处联想。
妙懿此刻的心痛得不比萧雨薇轻,只是没法像她那样名正言顺的表达出来。她素习是个忍耐力极强的,即便心痛如刀绞,脚下发飘,几乎站立不稳,却仍旧硬撑着不肯倒下。直到临去时一个恍惚,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幸亏被王嬛君扶了她一把,这才没被旁人察觉出异样。
绝望,失望,迷惘,侥幸,期待……
不到最后宣判的一刻,这些情绪只会一直折磨着她。
在情绪时好时坏的煎熬中,宫中不断有消息传来。已有人指认萧家是大皇子一党,暗地里投靠了大皇子,因此让萧明钰假装接近三皇子,只为趁机谋害其性命,扫平大皇子等基前的障碍。
但还有许多正直老臣指出此言并未有任何真凭实据,也并未在萧明钰身上发现毒药,许是宫人被逼急了胡乱攀咬,不足为信。皇帝也以此为由,力命继续调查。
人都在暗地里传说,有人想趁机彻底铲除萧家,永绝后患。要不是背后有太后护着,萧明钰早就被处死了!而沙罗国则“必须”是被冤枉的,因为不能因此伤了两国的和气。
消息纷杂,说什么的都有,妙懿心似油烹,寝食难安。本想着多打探些消息来,可惜唯一有些门路的沈牡丹已经好多日没有回来了,后更有宫女过来收拾她的东西。妙懿询问后才知,原来是被沈家接回去了。
如今宫中形势不明,沈家自然不能再让被寄予厚望的嫡女发生任何意外。只是沈牡丹出宫是由沈贵妃特批的,旁人可没有这个待遇的,只好先这么熬着,等待放归回家的恩旨。
这日夜里,妙懿睡不着觉,坐在床上对着烛火发呆时,忽听得有人敲门。正纳闷谁会这么晚来,开门一看,却是萧雨薇。妙懿见她一脸沉郁,以为有什么事,忙将人请了进来。
让座后,萧雨薇也不喝茶,也不开口,只是沉默的坐着,半晌没动。妙懿坐在她身边,也是默默无言。
终于,萧雨薇开口了,语气十分不善。
“你可知道我兄长有今日,全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
天牢,历朝历代都是关押重犯之地,守卫森严,修筑得十分坚固。牢房都是用青石砌成,冷硬阴森,等闲用火药硫磺等物都无法撼动。萧明钰跪坐在干草编成的席子上,脊背拔得挺直,背后浅色的中衣上隐隐可见血色,他却似没事人一般,静静的看着素案上的厚厚的一摞宣纸。
没想到他只是随口跟狱卒讨要纸笔墨砚,说也许某一日他想清楚了就全招了。那狱卒便信以为真,狗颠似的跑去准备,一丝不敢马虎。
想到狱卒当时的表情,他只想发笑。
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可写的,只不过是想哄他们玩玩罢了。人生太长,总要找些乐趣打发时间。
只是这话要是被那人听见了,定然要嗔怪他不正经了。
想到那对亮若星辰的明眸,他不觉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桌上油灯的亮光只如豆粒一般大小,昏黄静谧。他虽身在天牢,待遇却很好,只单独一人住宿一间,十分清净,不怕被旁人搅扰了思绪。
提起笔来,沾了沾墨汁,发现竟是上好的水晶墨,香气温和,与纸张接触时,顺畅得仿佛美人的发丝划过脸颊。那如丝缎一般的触感,他也只体验过一次,世上再没有比之更美好的感觉,仿佛心都要被融化了一般。
不知不觉勾勒出了一个娇美的侧影,白皙的额头,秀挺的鼻子,柔软的嘴唇,修长的颈项,玉致玲珑。可就是那样娇滴滴的一个女子,却总是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危险。天缘凑巧,偏每次预险都能被他撞见,他怎舍得不出手救助呢?看着那双妙目似喜似嗔的望着自己,只要能留住那样的目光,纵然是让他上天入地,他也去得。
在度过了十几年枯燥无味的人生后,他总算领悟到了何为心动神摇。
在那段无趣的人生中,他懒得读书,因为读书也无法报效朝廷;他也不爱习武,因为他不能使尽全力;他无处发泄,只能到处惹是生非,无所事事。在他的身上,总有许多的不准。旁人都恨不得自家纨绔子弟浪子回头,振兴家业;而他却只能放任自流。母亲常嘱咐他平安就好,生下来就拥有一切,本来什么都不缺少,只要安安稳稳的,别为自己招灾惹祸就阿弥陀佛了。渐渐的,他觉得只有吊儿啷当才最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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