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4 / 5)
几件来。就是他身边的丫头或是掐尖要强,或是工于心计,或是恃强凌弱,竟都一言难尽。”
凤姐却笑道:“只标致二字就压过其他了,谁要求丫鬟们至善至贤?”
接过小红递来的茶碗喝一口,她又笑道:“从前我傻,容着平儿,幸而平儿忠心,未曾如何就出去了,如今有儿有女,日子过得甚好。那位可不似我,正经读书明理端庄贤惠深明礼仪的人物,能容得下和她有一样贤惠名儿的屋里人?且瞧着罢,等过了门,有的热闹呢。”
贾琏不由笑道:“眼下之事尚未解决,你倒想得长远。不过也好,咱家不知将来怎样,走一个是一个,明儿奶奶索性费些心思,将卖身契一概都发给她们,也算替儿女积德了。”
巧了,晴雯和一干戏子等都是外面买来的,卖身契发还一消,就是良民了。
凤姐细想有理,道:“二爷说的是,我竟未想到这里,别人还罢了,晴雯那丫头的最该给她。这丫头心里念旧,不是那薄情寡义的人,连老太太都夸过她。”
转头对小红说道:“去找你爹娘,就说我的意思,将晴雯那些人的卖身契找出来,你亲自送给宝玉,不必瞒人,让他找人替这些丫头们销了贱籍,着实找不到人,就叫你爹帮衬着料理了,也是好事一桩。你跟我这么些年,你又是个聪明人,大约也瞧出了一些眉目,我放了你出去,将来自然放你父母,若是你父母舍得大管家的权势,年下趁着热闹告老,我就发放你们一家的奴籍,至于你家的亲戚竟是别想了,没一个好的,也不许你们多嘴。”
小红平素品度贾琏和凤姐的行为,心里早怀疑多时了,偶尔又能听到贾琏和凤姐的一些只言片语,越加明白了几分,只是不敢细问,今听凤姐此语,顿时感恩戴德,道:“这么多年,我爹娘早攒够了养老的钱,又只我一个女儿,有什么舍不得?回去就跟我爹娘说。”
回家将贾琏凤姐等语告知父母,林之孝夫妇心里一片惊涛骇浪,面上却十分平静,点头道:“我知道了,日后你好好地服侍二奶奶,这可是咱家的大恩人。”
小红拿着晴雯芳官藕官等人的卖身契,去怡红院找宝玉。
王夫人乃是有备而来,此时正满屋里搜检宝玉的东西,凡是略有眼生之物,一并命人收的收,卷的卷,拿到自己房内去,又吩咐袭人麝月等人一番,茶都不吃就往别处去了。
宝玉早有预料早有安排,倒没觉突然,王夫人盛怒之际,他索性闭口不言,任由为之。送走王夫人回到怡红院,见袭人在那里垂泪,不由得冷笑一声,径自去拿钥匙开柜子,搜出给贾母打过金寿星剩的金银锞子,命人道:“去找茗烟过来听吩咐。”
袭人脸上泪痕未干,见宝玉不哭不闹,心内纳罕,道:“二爷这是作甚?二爷你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倒酿出病来。你听我说,晴雯已经好了,她这一家去,清清静静地养几天。你舍不得她,等太太气消了,再求求老太太,不难再叫她进来。这会子不过是太太偶然信了人的诽言,一时气头上如此罢了。”
宝玉不哭不闹,道:“奇了,晴雯才病得在炕上起不来,四五日水米不曾沾牙,怎么到你嘴里竟是已经好了?我更加不知晴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连件大衣裳都没得穿地出去。”
袭人猛地听到宝玉此语,竟有怪责自己之意,不觉惊心动魄,只解释宝玉后一句话,回答道:“太太只嫌她生得太好了,未免轻佻些。再太太深知这样美人似的不人必不安静,所以恨嫌她,不如我们生得粗粗笨笨倒好。”
宝玉接连冷笑三声,道:“原来父母给的皮囊太标致,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是一桩天大的罪过了!你不必在我跟前说这些话,也不必说我平素私自顽话没有忌讳,不管有人没人,才叫人知道了告诉太太。若真是那样,你也逃不过,你和麝月秋纹与我不是没有私自顽话的时候,和晴雯拌嘴磨牙时哪一回没说过,怎么不见有人告诉太太?孰是孰非我心里明白得很,究竟为什么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纹,我约莫也知道些。”
袭人听了宝玉说的这么一番话,心中一动,又觉惊骇,低头想了半日,竟是无言以对,半日才陪笑道:“正是呢,若论我们也有顽笑不留心的孟浪去处,怎么太太竟忘了?想是还有别的事,等完了再发放我们,也未可知。”
宝玉呵呵一笑,道:“你放心,大可放心,你这么一个至善至贤的上等人物,人尽皆知的好人,麝月秋纹又是你陶冶教育的,太太只觉你忠心耿耿,连我都不如你有见识,视你为骨肉一般,不会觉得你们有孟浪该罚之处。有不是的都是别人,不是你们!与其说有不是,不如说是她们几个抢占了地位,或者阻碍了上路,才有今日。”
说毕,茗烟已至,正好见到袭人目瞪口呆的模样。
宝玉吩咐麝月道:“把晴雯的东西作瞒上不瞒下,悄悄地收拾出来,叫茗烟一并捎过去给晴雯,我这里下剩一些金银锞子也抓两把给她,好请大夫抓药养病。”
袭人听了,忙道:“哪里用得着二爷吩咐?也忒把我们想得无情无义没心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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