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3 / 5)
笑道:“并没有说冷眼旁观,置之不理,咱们若是真这样,竟是无情无义了。我想着,宁可他们家败落了咱们拿出自己的银子给他们买房子置地,也不能收了他们家的东西等他们出来再给他们。老祖宗和姑妈细想想,我说的在理不在理?咱们到时候不过舍出几两银子,却得了美名儿,而且又不用担负罪责,岂非面面俱美?”
贾母道:“凤丫头说的有道理,宁可谨慎些。咱们这样的人家自然不怕这些事,往年也不是没收过这些东西,然而世上总有那么一干小人,最是伺机而动,倘若冷不防地叫他们知道了告咱们一状,岂不是大事?”
王夫人已收下了东西,好几箱子的珠宝财物,今甄家正处风头浪尖,却不好送回去,只得搪塞道:“我知道了,老太太放心罢。”
凤姐留了心眼,事后着人打听,竟没见上房有动静。
贾琏和凤姐只觉得事态紧急,过完中秋,各自在贾赦和王子腾跟前提议填补亏空、归还欠银,亏空是任上所亏,欠银则是向国库所借,数目俱都不小。
谁知这二人一个昏聩无能自恃已还了几十万两银子比别人强些,又着实舍不得自己的梯己,府里又真的没钱了,一个狂妄自大,自觉体面,不认为此等罪过会牵连到自己家里,竟皆置之不理,反说琏凤夫妻杞人忧天,徒留二人长吁短叹,抑郁非常。
凤姐恨道:“既都不理会,咱们就别说了,下剩四妹妹一个姑娘,上个月也已经出了孝,正逢老太太过寿未曾大办除服,到底过了二十七个月,赶紧给她说一门亲事才是正经。”
说着叹道:“就是可怜了咱们的巧姐儿和萱哥儿。”
贾琏宽慰道:“竟是别想这些事,我想过咱们家的罪名,大约不会殃及姐弟二人。再说了,纵然定了亲,也不是没有悔婚的。二妹妹倒好,二妹夫是庶出,咱家败了,保宁侯夫人不会对二妹妹如何。就是四妹妹,虽说她在咱们家和二妹妹三妹妹一块儿长大,饮食起居一模一样,到底不是庶出,东府名声差,往高门不好找,低了又怕咱们家败了她受公婆欺负。”
正说着,小红急急地进来,道:“奶奶,竟真叫奶奶和宝二爷猜着了,太太方才去怡红院清查,已将晴雯架出去了,又吩咐只许把她贴身衣服撂出去,余者好衣服留下给好丫头们穿。不独晴雯,四儿、芳官、藕官连同园子里所有唱戏的女孩子都撵出去。”
原来,那日王夫人见了晴雯着恼后,底下人揣测后心知明了,暗暗念佛,趁势在王夫人跟前告倒了园中和自己不和的那些丫头,不独怡红院,不独晴雯,蘅芜苑的蕊官也在其中,又有人单指着说宝玉大了,已解人事,都叫屋里丫头们不长进教习坏了,这件事犹在晴雯之上,王夫人都深记在心里,忍过了中秋,这日去园中亲自搜检清查,不合意者通通逐出。
晴雯自不必说,直接撵出,告她的最多。四儿是因她和宝玉一天的生日,曾与宝玉说过同日生日就是夫妻等语。芳官是因她调唆宝玉无所不为,又连伙聚党祸害园子欺倒干娘,故命她干娘领她出去,自行聘嫁,其余唱戏的女孩子亦同此。
小红原在怡红院当差几个月,虽常被大丫头们辱骂,到底和小丫头们极好,急急而来,急急而语,竟是干净利落如玉珠坠落玉盘,清清楚楚,脆脆生生,将怡红院之事娓娓道来。
贾琏和凤姐齐齐一怔,不觉都笑起来,贾琏问道:“奶奶,你常说你们家大富,你那些嫁妆东西我也见了,真真比我的积蓄还多,二太太生在从前,怕是犹胜,怎么今儿竟小气到了这样的地步,连丫头历年来积攒的衣裳钗环赏钱都扣下来不叫带出去?”
凤姐也觉得王夫人过于吝刻了些,哪怕是嫡亲的姑侄,都不好替她说话,唯有怒瞪贾琏一眼,道:“问我?我怎么知道。”
小红描补道:“芳官这些人的东西倒是都让她们带走了。”
凤姐笑道:“你这孩子,不说倒好,说了更叫我无言以对。你跟了我几年,能不知道是大丫鬟得的东西赏赐多?晴雯十岁进府,先跟老太太,后跟宝玉,老太太喜欢她,宝玉纵着他,几年下来少说有几百两的梯己,芳官这些人的月钱都叫干娘领了去,手里有什么?”
贾琏摇头道:“对于二太太的所作所为,我竟无言以对。倒奇了,怎么谁都有不是,独宝玉身边那个叫袭人的没有?若说勾引坏了宝玉,旁人犹可清白,独此人不是。”
凤姐斜睨他一眼,道:“二爷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贾琏笑道:“家里那么些小厮,嘴里不干不净的时候多着呢,每常闲了都在我跟前说些府里的闲话,哪有不知道的?所以,这才觉得奇怪,正经勾引宝玉的丫头留着竟不打发。”
凤姐低头一想,道:“在咱们这样人家,宝玉又不是十来岁的年纪,正经论起来,十六岁的生日过完了,跨入十七岁了,跟前有那么两个人倒也合理。况且太太向来信任袭人,想不到袭人会做出那些事情,倘若知道早在几年前就一起了,不得气死。”
贾琏道:“宝玉倒是个好的,每常出门买些精巧玩意儿,都不忘给巧姐儿和萱哥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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