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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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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阿琰,你置我与何地!在你眼中,我就是个护不住爱妻幼女的昏君吗?!”只消宗室这里没甚话说,这事儿也就成了一大半。

玉娘说那些话,原是为着自家方才失态做掩护的,不想听着乾元帝这番情急的话,不独不喜欢,反更生憎恨,忍得身子都抖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好在景琰年纪幼小,手掌柔嫩,这才没捏疼,饶是如此,还是将景琰吓着了,瘪了瘪红彤彤的小口朝着乾元帝就扑。

乾元帝疼爱景琰也是为着她是玉娘所生,论起轻重来,自是玉娘胜过景琰,是以看见玉娘身子也抖了起来,乾元帝哪里知道是叫他恶心着了,只以为玉娘这是叫方才那段训话吓着了,看着景琰扑过来也不伸手,只一指一旁的保姆。

保姆自选拔到宝康公主身边,只看着帝妃两个恩恩爱爱,宸妃固然娇媚温婉,圣上也是一片柔肠,两个你敬着我,我让着你的,倒有些民间恩爱夫妇的模样。不想今日忽然破脸,唬得保姆连忙上来将因乾元帝不理她而放声大哭的景琰抱了下去。

乾元帝看着景琰下去,再一扫一旁服侍的宫人们,叫他这一眼一看,宫人们立时如退潮一般瞬间走了个干净。

玉娘看着乾元帝将人都打发了去,便知他不肯叫人听见他们俩的说话,因不知乾元帝要说,也不开口,只背转身几步,靠在廊前,把帕子掩着面,做个哭泣的模样来。

乾元帝见玉娘发抖时怒气早消了一半,再叫她这一哭,哪里还生得出气来,反放缓了声气哄道:“我往日对你们母女怎么样,你当真不明白吗?为着我意欲立你为后,奏章几乎演了书案。我这样为你们母子,你还不把我答应你的话放在心上,还以为我是哄你的,你说我该不该急?”

乾元帝自以为这番赔情的话能哄转玉娘来,不想玉娘听着这些看似温柔多情的话,再想想自李演武招认出沈如兰当年投敌是叫李源陷害地,可乾元帝竟是不肯替沈门昭雪沉冤,不独不肯还忠臣清白,倒是把精力都搁在了扶正个小妾上,这等多情,简直就是个笑话!

至于那小妾便是她“谢玉娘”,玉娘哪里还会放在心上,反更齿冷。当年还好说乾元帝是叫人蒙蔽了,如今呢?李源亲生儿子说来,是真是假,难道不是查一查,若是假的,李演武攀诬生父,理当罪加一等;若是真的,自是拨乱反正,还逝者清白。

那晓得乾元帝竟是问也不肯问一句,反到她面前做个深情款款,为着佳人顾虑周全的情种模样来。玉娘又是心寒又是心疼,更有些恶心,不由自主地落下两滴珠泪来,也是巧,偏叫来寻她的景琰看着。

景琰年纪极小,却甚聪慧,看着自家娘落泪,便挣开保姆乳母,迈着腿儿跑到玉娘面前,拿着自家的小手帕替玉娘擦泪,还道:“娘,不哭呢。阿琰疼你。”这话儿真真如五雷轰顶一般打在玉娘头上,玉娘转脸看着景琰,触目便是景琰酷似乾元帝的面容,一时间心上百味承杂。待要不理景琰,偏又是自家亲生骨肉,会得笑会得撒娇会得喊娘亲会得替娘擦泪,实在是个好孩子。

玉娘正瞧着景琰出神,偏叫乾元帝临时回来撞破了。也是玉娘十分镇定,听着乾元帝过来,瞬间就有了主意,端整起面容过来见乾元帝,故意侧了一侧脸,好叫乾元帝看见她脸上才干的泪痕,又故意说那些话来引逗乾元帝,果然叫乾元帝一时怒一时怜,对她的说话再无疑心。

乾元帝说完,看着玉娘虽依旧将背对着他,却是渐渐止哭,便走过去,探出双手将玉娘环抱入怀,在她耳边道:“ 今日宗正来与我说了段话。”因知玉娘打小在甘露庵住着,戒律森严,哪里能知道子娶庶母为妻的事,说着便将唐高宗与武后的那段公案解释与玉娘听,又笑道,“楚王论辈分是我堂叔,在宗室中也有些体面,他今日肯来说这几句,便是不愿得罪你我的意思。有他在,宗室也要给他几分颜面。”

玉娘听着这段,才转过脸来,哭了好一会了,依旧是雪白的脸儿,俩眼四周粉光融滑,鼻尖也好似染了胭脂一般,唯有一双眼叫泪水洗过,倒是愈发地黑白分明。便是这双明眸瞅了眼乾元帝,樱唇微动,嗔道:“妾清清白白,本本分分地,哪里像武后了。”

乾元帝本以为玉娘听着宗室那里不能反对,她的皇后十有能成,应该是饿欢天喜地的模样,不想玉娘竟是挑剔起楚王的比喻来,先是怔了一怔,而后将玉娘转过身来,在玉娘樱唇上用力一亲,哈哈笑道:“傻孩子,不过是个比喻呢,哪里说你就是这样的人了。”玉娘弯了弯唇,却是不说话。乾元帝瞧着玉娘眉间的郁色散了好些,这才喜欢起来,与玉娘俩个手拉手回了合欢殿,倒象是没争吵过一般。

不想未央宫中几乎是没有秘密的,尤其是皇帝与宠妃。乾元帝与宸妃那一场小小地口角,在几个宫娥太监有意无意的推波助燃下,没到第二日,帝妃失和的消息就传遍了六宫。听着乾元帝与宸妃争吵,多少人称心满意,只道是:“一个商人女,装甚善解人意呢。可不是装不下去,露了形了。”又说:“争吵这样的事,有一也就有二,圣上哪里是耐烦哄人的,只怕是皇后没做成,倒是先叫圣上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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