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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东河村的林庭月还不知道,自己亲妈已经在幻想她同意离婚后改嫁的事儿了。
白日里上工除草,晚上就在屋里点灯看书,这书还是喻行舟之前上学的课本。
看这些主要还是为了应对招老师的考试,虽说她自认肯定能考过,但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比方说作文这类她可能还是要需要看一看,要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
这个时候不免就要问问喻行舟,她甚至还想看看喻行舟上学时写的作文。
“能看吗?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能是能,但我得找找。”
“我帮你一起找。”
闲着也是闲着,两人一块去西屋找喻行舟上学时的作业本和试卷。
一阵翻箱倒柜后,还真翻出来一沓试卷,是高二的一次期中考试,上面的字迹和他本人一样好看。
林庭月边看边夸赞,“真羡慕你们写字好看的,我写字就像狗爬。”
“都是跟着字帖练的,你跟着字帖练上一阵也有成效的,我应该还有之前练字用的字帖……”
见男人还真打算去找,赶紧挽住人的手臂拦下,她羡慕是羡慕,但没真想要练字,“别忙活了,我就是想说你的字好看,我喜欢。”
喻行舟身子有些僵住了,耳边仿若还在回荡着“喜欢”那两个字,而他们的身体距离也成负数,光滑又略带凉意的皮肤紧紧贴着他,好似把身上的香味也蹭了过来。
他恍惚间像回到第一次喝醉酒的时候,头晕晕的,脸也热热的。
林庭月的掌心却是暖的,忽然盖在他的额头上,原本挽住他的手臂也松开了,转而用那只手摸他的脸,“你这脸怎么有点红?也不像是发烧啊,不会是翻东西灰尘过敏了吧……”
“不是……没有。”喻行舟口不择言,腾地一下站起来,和林庭月拉开距离后终于清醒了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在一张床上各自躺着睡觉都没事,但只要有近距离的身体接触,他就好像喝醉了酒。
林庭月倒是也没在意他的异常,拿着试卷也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坐下打算仔细看看,“你不用等我,先回去睡吧,我在这屋里看会儿。”
喻行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在院里吹了会儿凉风,他的脑子清醒不少,同时他也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手稿还在书桌的抽屉里!
然而他冲回屋里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林庭月面前的抽屉半开着,他的手稿此刻正在对方手里。
“对不起,我是想在抽屉里看看有没有草稿纸,结果被你这个本子的书名吸引了……”林庭月被当场发现偷看人家写的小说,顿时有些心虚,“但是我觉得你写得很好看,还挺有画面感和代入感的,要是能发表出去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喻行舟没想到,林庭月对自己写小说这件事不仅没有反对,也没有当做一个把柄抓到手里时的得意,原本有些龟裂的表情和担心被举报的恐慌一同在对方的鼓励中渐渐消散,“……不用哄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他嘴上是这么说,因为被认可的高兴劲却很难完全掩饰,原本想要抽走手稿的动作也刹住了。
“我这是真心话,也就是现在不好找人作证。”目前文化领域尚未解冻,谨慎起见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但过几年就能出版了,就是这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确,林庭月只能劝他不要放弃写作,“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坚持把它写完,坚持到能看见黎明曙光的那天。”
四目相对,男人漂亮的双眼羽睫微颤。
这是喻行舟第一次因为一句话而对一个人有了改观,同时也被这句话所触动,重拾希望。
她的话就如同一粒火种,终将点燃他于黑暗笼罩下的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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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东河村小学门口人山人海,不止有来应聘的,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
东河村也算是个大村,人本来就多,再加上周围一些村子里的知青也会过来,光是排队登记信息都排了好久。但实际上就招十个人,竞争压力也不小,这要是落选了就得继续在地里风吹日晒。
“你怎么也来了?”许星熠上下打量了下刚做完信息登记的林庭月,又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喻行舟,“你们不会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来这里教学生吧?”
喻行舟听见这话脸色立马变了,有心想争辩几句,但又想起过世亲人的嘱咐,将怒火强压下去。
“我怎么听见有狗在叫唤?”林庭月的眼神四下张望,就是不看面前的许星熠,甚至还胳膊肘拐了一下身旁的人故意问:“你听见没?叫得好凶呢。”
怒火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这下来到了对面人的脸上,他还不能应,否则就是承认自己是狗。
许星熠手指虚点她,“林庭月,你现在真是能耐了,我看你能嘚瑟到什么时候。”
喻行舟原本想挡住她,却反被她拉着手臂往学校里面走,压根不搭理对方的挑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