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礼聘入学宫担任教授、讲师以教导学子的法家、农家、墨家、阴阳家等诸子百家的大贤们也都十分认可。
真正做到受世人景仰的大贤,少有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也少有高高在上、对于农人疾苦不闻不问的。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无论学子们日后是为官还是研学,多接触农事,都是一件好事。
于是,在太子殿下提出建议后,迅速得到了学宫教师团队的全力配合,至于学子们……他们的意见不重要。
要考核哦,攒学分去吧!
“夫子。”
荀子思索间,韩非从外头进来,神色间有些不明显的闷闷。
“回来了?”
荀子有些好奇,“你今日不是说要去寻殿下?怎么来得这样早?”
韩非入秦,已一年有余。
除了太子傅的头衔外,他并未在秦廷中担任任何官职,只是每日与师门一道在学宫教导学子,时而入章台宫与看重他的思想学说的秦王和太子一起交流探讨。
渐渐的,也习惯了。
只是如今眼看着有秦地有大旱的征兆,虽然不知道关外情形如何,但至少,与秦毗邻的韩地怕是会有旱情。
韩非不免忧心于韩地子民。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韩人,韩王和韩国贵族、官僚究竟是一帮什么样的拟人玩意儿,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指望他们,不如指望秦国。
最起码,无论谏言是好是坏,上疏于秦王和太子这样的主君,绝不会一连五年没有反应。
重用很迅速,惩治也麻利。
“殿下……不在。”
韩非慢吞吞道,“殿下又被王上……禁足于章台殿中。”
“又禁足了?”
荀子错愕,又不那么错愕。
自荀子入咸阳以来,见惯了秦王对太子那视若馆中之陶、冠上明珠般的爱宠,那真的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今年倒好,都禁足第三次了。
不过包括荀子在内的秦廷重臣完全不觉得是秦王厌弃太子的缘故。
——谁家君王厌弃太子是把人给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的?
太子殿下在章台殿中吃好住好,每天有老师入殿讲学,秦王与重臣议事也带着她一起,偶尔还帮着批折子……
也就不能出章台殿。
除此之外,太子殿下想干嘛就干嘛,这能算是什么惩戒?
反正,荀子就觉得秦王在教导太子的时候,有些心太软——
第一次禁足,是太子在冬日里受了风寒,当然不能让她出门。
第二次禁足,是太子在领着羽林卫于上林苑中练习骑射的时候,猫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围观了一场虎熊相斗,然后趁着它们两败俱伤之际把它们都当成猎物给猎了。
回程时,还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只虎崽子,带回去说要养着。
秦王当即裂开。
全然不顾君王形象,化身暴躁老父亲,抄起手上的奏章就追着太子要抽她,早有警惕的太子撒腿就跑,将懵懂的虎崽子顶在头上就满章台殿地兜圈子、绕柱子。
然后,太子就被禁足了。
至于罪魁祸首之一的虎崽子,至今仍安安稳稳地被养在章台宫中,过上了张开嘴就有肉吃的幸福日子。
荀子:“……”
哪怕荀夫子是太子殿下的忠实拥趸,此刻也很想谏言秦王,让他对自家女儿别太纵容了。
“这次又是何故?”
虽然心累,但还是微笑。
“殿下……想出咸阳。”
韩非道,“欲巡关中、汉中。”
“那不要紧。”
荀子刚提上去的心立马就放下了,“王上不会应允于她的。”
“是吗?”
韩非看着自家老师,幽幽道,“那若只巡……内史诸县,溯……郑国渠而归呢?”
“……只巡内史?”
荀子眼前一黑,“若果真如此,怕用不了几日,王上就要应了。”
若说要巡关中、汉中、蜀地,那太子想都别想,秦王绝对不可能答应放她出咸阳,但若只是内史诸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