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谢歧的反应这般大,突地,他腿一软,险些一个踉跄将二人摔到暗巷里去。
“唔……”
沈沅珠惊呼一声,谢歧忙把人搂得更紧,堪堪站稳了脚步。
他一张脸似染了血一般,红透到耳根。
不想让沈沅珠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谢歧死死抱着她,恨不能将人嵌进自己骨血中。
沈沅珠要抬头,谢歧按着她的脑袋,嘴里含含糊糊的。
也听不清他要说个什么,沈沅珠就觉谢歧愈发用力,还把头埋在她颈间拱呀拱呀的……
被蹭得痒,沈沅珠用力踩谢歧的脚。
直到她险些喘不上气,谢歧才松开桎梏,将她放开。
脚还踩在他的脚背上,沈沅珠暗暗用力,正想斥责他险些给自己勒死。
可还没等开口,眼前就被一片黑暗笼罩。
带着热意的掌心覆在她双眼,沈沅珠张口:“干嘛……”
话还未说完,就发觉唇上被轻轻的、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那人很快后退,不多会儿又凑了过来,不轻不重地咬在她唇上。
“……”
沈沅珠惊得忽然抿唇,谢歧挪开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掌,指尖缓缓摸过她泛红的、湿润的唇……
他垂着眸,眼尾的红与耳尖连成一片,口中又是含含糊糊的。
只是这一次,沈沅珠听清他说了什么。
谢歧支吾道:“我清清白白的……你这样……”
沈沅珠伸出一根手指,戳在谢歧心口:“你什么意思?我不清白怎的?”
他慌忙摇头,抓住沈沅珠的手:“我们都清清白白的,你这样我……往后,我二人……就再也不能分开了。”
沈沅珠闻言,声音软软道:“夫君……”
谢歧从鼻中轻轻嗯了一声,听着比她还软绵些。
沈沅珠眨眨眼,美得像夜里蛊惑书生的精怪:“你想不想要《沈家染谱》?若有了染谱,你就可以得到谢家织坊的两成干股,和五千两白银了。”
谢歧闻言,含水的眸中散去一半春光,他语带委屈:“好好的,你提这晦气事做什么?”
想拿那一点子肉星儿,换他妻母的遗物,这样的春秋大梦,谢家也只能在梦中想想了。
沈沅珠唔了声,又问:“那你,你不想要《沈家染谱》吗?有了染谱,或许我们就可以超越谢家了。”
谢歧不解道:“我要染谱做什么?我又没有染坊,手中亦没有浸染匠,且……”
他伸了手,轻轻描摹着沈沅珠的眉眼,言语温柔:“想要超越谢家,单靠一匹一匹织出来、染出来的布,是不可能的。”
第140章
沈沅珠哦一声:“那需要什么?”
谢歧抿唇浅笑,却是提起了其他。
“你方才说,姜夫人想要把女儿嫁给三叔?”
“是的呀。”
“这事交给我来办,免得你受家里为难。”
谢敬元也该成亲了。
只要一想到,沈沅珠想过与对方成婚,甚至还为谢敬元准备了衣裳,谢歧心里便涩得很。
他这三叔也不正经,若是正经,这年岁,孩儿都该有几个了。
谢歧拉着沈沅珠的手,轻声道:“你与姜家姑娘交好,我也欢喜,日后你在家中,终归有个能陪你说话,陪你玩耍的。”
目的达成,沈沅珠安心下来,二人一起归家。
第二日,谢歧便急忙忙安排谢敬元的婚事去了。
云峥见他一大早就来了铺中,故作厌烦道:“您这几日倒是清闲,日日来,也不见忙什么旁的大事。
“做东家的这么悠闲,这铺子怕是没什么前途了。”
谢歧道:“大事自有人做,我只管摘桃儿就好,何须劳累。”
说罢,他招招手:“交代个事给你,织染署有位姜姓大人,管文书的,家里有个女儿到了年岁。
“你往外放些风去,就说这姑娘知书达理、擅长持家,只可惜被家中所累,到了年纪说不上亲事。”
云峥疑惑:“这事寻三姑六婆去做,不是更好些?”
谢歧道:“从你这传,更快。”
集霞庄已不可同日而语,如今能逛万宝街铺子的,大抵有些家世。
让这里的伙计随意聊上几句,比三姑六婆好用许多。
“这也并非我专长,我该如何说?”
谢歧啧一声:“编几个动听的故事,什么卧冰求鲤、彩衣娱亲的,做做名声不就好了?”
出门前,他还真打听了下姜家的事,琢磨之后,倒也明白那位姜夫人为何选到谢敬元头上。
姜家虽是官身,但这姑娘难以高嫁,能选的,无非清贫些的读书人。
商户地位低微,谢家也算是矮子里头拔高个了。
现在又正赶上谢三娘想为谢敬元说亲,姜家动了心思,也算得上郎有情、妾有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