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霞娘家就在军区大院背后,出门转几个弯就到。
她是家里老大,下面两个弟弟,一个结婚几年没有孩子的二弟,一个还没结婚就怀上的小弟。
俩人从小不合,现在大了也是三天小闹两天大吵,再加上又住在一起,矛盾不是一般的多。
罗金霞父母虽不偏心,但也管不住两个儿子,但凡两个弟弟一吵架,罗父罗母就会给从小把两个弟弟带大的大女儿打电话,让她回去当判官。
判官不好当,一当就是几小时,而且很多时候罗金霞这个判官还是自己掏点腰包才能解决问题。
她自从嫁给老张后就没去文工团上班,家里开支全靠老张一人支撑,她偷摸把家里钱拿去资助俩弟弟,老张为这事儿不下跟她闹了一百次,有次闹到离婚,连部队领导都惊动了,军区大院更是人人皆知。
她三天两头往娘家跑的事成了笑柄,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谁在她面前提娘家,见文淑华借着话题戳自己脊梁骨,罗金霞心下一愤,直接话题一转,也暗搓搓戳起了对方肺管子。
“我妈前段时间托人给娟儿介绍了个对象,听说是军工厂聘请的专家,我今儿过去跟媒婆碰个面”
面对嘲讽不生气,反而大大方方说出此行目的,顺带还问起顾家那个最不让人省心的小女儿顾颖,说上次见一个男同志送她回家,“看着文质彬彬的,家里谁给介绍的?”
好奇凑近,罗金霞对着文淑华一顿明知故问。
略占下风的文淑华不语,只笑着搪塞,“这都被你看见了。”
不承认,也不否认,故意引有心之人去猜,猜又猜不透。
谢欣怡站在一旁,被自家婆婆妈出神入化的演技折服,感叹若不是知情,都差点跟罗金霞一样被文淑华给骗了。
“还真谈上了?”罗金霞老脸一惊,显然很是疑惑,“怎么没听张新说过呢?”
她小声嘀咕一句,看了眼文淑华又转头看向谢欣怡。
婆媳俩满脸笑意,看着不像是在框她。
顾颖谈对象了?她家那个倒霉儿子却不知道?
罗金霞半信不疑,不死心的她又追着问了句谈的哪儿人,却不想对方直接给了句到时候请你吃席的时候不就知道的话便扬长而去,也不管她愣在原地吹了好久的凉风。
从娘家回来,罗金霞就一个喷嚏一个喷嚏的打,张团不爽她今儿又回了娘家,自顾在楼上练着他的字,也不管罗金霞晚饭吃没吃。
夫妻俩怄着气,刚从部队下任务回来的张新前脚刚踏进门口,就第一个被牵连。
“你还知道回来?”罗金霞黑着脸呵斥,“整天就知道在部队鬼混,人顾屿都娶到天仙了,你呢?毛都没一个!”
搞不清状况的张新紧急撤回刚踏进门内的脚,乖巧站在门外不说话也不反驳。
“你小学同学,就你外公家巷子口那个,我今天回去,人孩子都两个了,你还在这儿给我演母子情深。”
罗金霞看了眼门外一本正经跟自己卖傻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操起桌子上的鸡毛掸,在桌子划出个漂亮幅度后,本还继续装疯的张新立马小跑来到跟前,
“谁惹咱家大西施了?”他扯着脖子对着空气一声吼,试着用玩笑打破这么大年纪还要被打的尴尬,嬉皮笑脸地问:“谁惹的,给我出来,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少跟我转移话题。”然而西施不买他的账,一把揪过他的耳朵,“你就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对象带回家?”
“我没对象。”
张新捂着被揪的通红的耳朵,极力否认自己金屋藏娇,“我对象都没有,您叫我带什么回来。”
面对自家亲妈的逼婚,张新习以为常,他熟练地避开耳朵最疼的地方,收起一开始的嬉皮笑脸,面带哭相,苦哈哈地说着自己难处,“部队每天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假也不批,您说我哪有时间谈对象,哪有对象等着我。”
部队管理严格,圈子小,时间少是事实,这个借口张新找了很多年,每次都很见效,原以为这次也不例外,却不想话刚说出口,屁股上就实打实地挨了一掸子。
“没时间?啊?”罗金霞手下没留情,一掸子后紧接着又是手上一紧,“到底是没对象,还是你还想着人家?”
又来?
唤醒母爱失败的张新揉着火辣辣的屁股直跳,却半句不敢接罗金霞这话。
他清楚自家妈的性格,也知道他妈嘴里提到的“人家”指的是谁。
暗恋隔壁青梅十多年,不止罗金霞有苦说不出,张新也是苦在心里泪在肚里。
他从小和顾颖一起长大,是院儿里公认的两小无猜,之前他小,只当是大人间的玩笑,根本没放心上,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也不知是玩笑听多了就以为是真的,还是年少时不懂事的情窦初开,自打记事后,他就越看顾颖越觉得可爱,甚至还起了要把她娶进家来好好供着的危险思想。
不仅看不得顾颖被欺负,还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