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高阶尊者,真要对他做什么,他也躲不开。
一丝不明显的刺痛,血液被那指上张开利齿的滕花吞噬,殷桑也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
“伤儿比银郎君知情知趣多了。”殷桑幽怨的叹息道,手却收了回来。
虽然嘴上似乎夸着银千伤,但是殷桑还更喜欢银世君的体貌,也看不上一个中阶灵师。哪怕这个中阶灵师的天赋非凡,只要不中途夭折,未来必定能成为高阶的一员。
银千伤不咸不淡却直击殷桑要害的说道:“家母教导得好。”
殷桑:“……”
脸上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
船上无聊玩一玩银千伤,顺便打探消息的兴致全消。
少了殷桑的骚扰,银千伤依旧沉默站在甲板最前线,冷静承受四周肆意扫荡到身上的灵识。
哪怕银千伤身为银环府少府主,在场任何一位的背景都不比他差多少,再者修为和辈分大多超过他。
阴脉灵师的世界可不兴什么尊老爱幼,你出生的时间晚了,所以就算天赋和我相当,但是现在修为比我低,那被我打压被我一个不高兴弄死也是你倒霉。
航行期间,不时有灵师和银千伤说话,银千伤一一回应,态度挑不出错,言语上滴水不漏。
有人暗道不愧是银环府少府主。
“给他时间,未来怕是要超过银世君。”
“我反而奇怪,为什么银世君没有亲自来。”
“不止是银世君,你看几位势力主亲自来了?我们也不过是探路石。”
“那位向来与永梦乡不合的戚道主倒是亲自来了。”
一成不变的海上航行风景看多无趣,这些顶尖灵师们互相能说得上的也很少,在银千伤嘴里套不出多少有用信息,不多久甲板上的灵师逐渐减少。
直到迷雾一线牵到了。
所有船上灵师都似有感应,不需要任何人提醒,齐齐现身船头。
任你是在灵州足以横行霸道的高阶灵师或尊者又如何,此时此刻在王级怪谈面前,他们和银千伤的存在并没有什么差别。
现场不乏有灵师心中生出一丝阴谋论,如果这是永梦乡编造出来的一个陷阱——只要给的密语错误,就能将他们一次海葬!
当然,这个念头被埋得很深,现实从各方面分析,永梦乡都没必要干出这么一件足以得罪整个阴脉的事。
面对着迷雾之蜃带来的压力,一线牵最终在银千伤的答复中安然度过。
灵船冲破迷雾之蜃的规则领域,进入到凡俗大陆的海域。
说来有趣。
现在船上的这些灵师们从没踏入过凡俗地界,熟悉习惯了灵州数十年甚至百年灼烧感的灵毒环境,乍然间感受绝灵环境,令他们神色各异。
某种程度而言,也算是‘没见过世面’的一员。
这种不适应感随着修为越高越明显,脾气火爆的已经面露不虞,灵压发散而出……又在下一秒迅速收敛,脸色青白,双目惊惶,喃喃道:“什么……”
“什么?”旁人见到他这样的反应,询问随之而来。
那位高阶灵师却不作答。
有人喊出他的名字,“游祭,如今大家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这么遮遮掩掩。”
无论是字面上还是其他意义上一条船上的人。
被喊到的游祭不吃这一套,他转头说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由我来告知,你就真能信我的话?”
被反讽了的灵师冷笑,“试就试。”
他敢这么说也是看游祭并无大碍。
只要收发及时便可无事。
灵师心中有计量,便试探性将灵压向外散开。
那一瞬,一股不可言说不可直观的伟大威压直刺灵魂。
哪怕他早有准备依旧被震慑的心神俱颤,将灵压收的干干净净后,脸色比之前的游祭好不到哪去。
“卓汕,游祭不肯说,现在你来说说?”
风水轮流转。
卓汕刚喊话游祭,这会就被别人喊了。
卓汕摇头,不等旁人的嘲讽,他说道:“不是我不说,是无法述说。”
原在看热闹的殷桑眼底微光一闪,隐秘的惊惧和兴奋在深处翻涌。
是了,就是了。
无法述说的伟大存在。
他们这些高阶尊者也无法直视,毫无反抗之力的威严。
就算高高在上的阴月王座来了也得垂首……
殷桑在这次入凡灵师中也是顶尖的存在,在进入凡俗大陆之前她灵韵随意游荡在周围,无所谓会不会影响到他人的放肆姿态,进入凡俗大陆之后反而收敛起来,只是她做得隐蔽,只有极少的人注意到这点。
卓汕的话让不少人好奇,然后生出和卓汕之前差不多的心思,仗着代价不大就去尝试。
这个尝试的后果有大有小,有人仅是受惊,有人收发不及伤及灵海,然后悔不当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