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舍友再也不敢劝俞扬喝酒,纵使是和不知情的同学朋友吃饭,秦陆也会给他下达禁酒令。
秦陆托起俞扬的后颈,在他枕后多垫了一个枕头,确保他稍微抬起头,用小勺将已经泡好的蜂蜜水一勺一勺慢慢地喂进他嘴里。
香甜的滋味冲刷掉舌腔酒精的苦涩,烧心的胃腹逐渐暖了起来,俞扬再度睁开惺忪的睡眼,将模糊的视线对焦熟悉的轮廓。
“六哥……?”
淡黄色的蜂蜜水顺着他嘴角滑落,秦陆连忙抬手用指腹擦拭掉那道水痕。
“我有那么难认吗?”他又舀了半勺蜂蜜水送到俞扬唇边,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一晚上你要叫我多少次。”
俞扬没回答,只定定地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再强烈的醉意也阻挡不住他热切的目光。
秦陆被他盯得心慌,喂了几勺蜂蜜水后便不再喂了,起身想去厨房洗杯子。
不料他刚直起身,一双胳膊柔韧地缠上了他的腰腹。俞扬把脸紧紧埋在他的肩胛处,灼热的鼻息穿透黑色羊绒毛衣的每一个空隙,尽数喷在秦陆早已冒出细汗的皮肤上。
“放开我俞扬,”秦陆无奈的声音响起,用手去拉俞扬宛如蟹钳的胳膊,“刚才还以为你改了,原来乱抱人的习惯还在呢。”
俞扬抱得更加用力,像寄生虫拼命汲取宿主的养分。
“不放……我就不放……”
潜意识里,俞扬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秦陆拖着行李箱离开宿舍的那个上午。
他想挽留他,他想抓住他,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句冰冷的拒绝。
他说,你别碰我。
然后,他听话的放了手。
这一放手,便是六年。
既然清醒时,他无力与现实抗争。
那么梦境里,他愿付出一切换取他多留一秒。
这些年,这种梦,他不是没有做过。他早已谙熟各种延长梦境的方式,甚至能控制梦境按照自己想要的结局那样发展。
他就像个小偷,在虚构的世界里,圆满自己的不圆满。
腰腹部受到压迫,窒息感再度袭来,秦陆叹了口气,只好握住他的手安抚:“俞扬,先松一松胳膊,我快要喘不动气了。”
“不要,”俞扬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的鼻音,“我一放你就走了。”
“我不走,”秦陆耐着性子与他协商,“你拉着我的手,我肯定就走不了了。”
“骗人,你会甩开我……”俞扬侧脸蹭着他的背,细软的发丝钻进毛衣刺得秦陆很痒。
“我发誓,”秦陆举起手,三根手指并拢,煞有介事道,“我肯定不会甩开你。”
俞扬沉默半晌,终于肯妥协。他一只手牢牢抓住秦陆的手,另一只手则放开了对他的钳制。
临了,他嘟囔了一句软弱的狠话:“你、你要是、要是再甩开我,我、我就再也、再也不要你了。”
秦陆闷笑一声,干脆转过了身。俞扬顺势扑进他的怀抱,仰起浮红的脸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迷茫又率真地看着他。
昏黄的灯光洒下来,像一层暧昧不清的细纱将两个人裹进了朦胧的深夜里。
俞扬此刻似乎与平时不同。
又纯,又欲。
像暗夜里擅长勾魂的魅。
秦陆口干舌燥,耳尖发红发烫,心跳亦失了频率。
一股灼热的急流猝然向丹田奔涌,热意呈燎原之势侵袭生命之源。
意识到再度失态的秦陆,就像被一道惊雷劈中,灵魂都被抽走了大半。
他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术。
唯有前额叶开始高速运转。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意外。
那么第三次呢?
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单纯只为对方的一个眼神,他便心驰神往动了欲念。
三次冲动的反应,一次比一次意外,这真的正常吗?
俞扬还在无意识地往他身上贴,像只软骨头的猫带着点撒娇的依赖。腰腹相抵的地方传来软乎乎的触感,像过电,顺着鼠蹊部一路麻了上去。
还没等秦陆作出反应,俞扬的手竟抢先一步抓了过去:“嗯……你、你身上怎么藏了棍子?”
秦陆头皮炸开,猛地将人推开,踉跄着后退到墙角,大口大口地喘息不止。
他这一推力道太大,“砰!”的一声,俞扬的后脑勺直接撞在木制床头。
“好疼,”俞扬双手抱着痛处,眼泪啪叽啪叽哗啦啦的止不住地流,他一边哽咽,一边委屈,“……你、你用棍子打我……”
“我、我没有,没打你!”
见他哭得伤心,秦陆一时间慌了手脚,欲望也在纷乱中偃旗息鼓,于是他再次上前伸手查看俞扬后脑勺的伤势。
俞扬开始挣扎,不准他碰,语气越发伤心难过:“你又甩开我……我……我不要你了……不要了……”
秦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