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脸上布满褶皱的老太太没有一丝被他言语干扰的迹象,等待两秒后,回答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要知道,现在我不过是个退休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做来看孩子,怎么就上升到威胁联邦的未来?作为常上将的学生,我看过她的检查报告,再加十倍的压力她也能承受住。”
她抿了一口水,堵住对方接下来可能的理由:“银河军校的人不能像她这样无纪律。补充一下,我当年参军时也受到过一样的惩罚,那时候我也才十二岁。”
柳安培军帽下阴影里的眉毛微微皱起,意识到对方踩在了点子上,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两人对彼此心知肚明,她们对常曦定下继承人这一行为的立场是一致的,都是不赞成的态度。
如果不是因为这点共识,他为花胜竹求情的第一句就会提到应将她交给自己的老师惩罚。
看来,李净雯是没办法说服了。
看着对方的全息投影于空中片片散去,老人起身走到办公室窗户边,俯瞰着恢复热闹的操场。
她所在的办公楼的位置正好位于花胜竹早上晨练的操场旁边,也就是说,花胜竹的每日锻炼,其实都发生在她的眼皮底下。
凭借她的刁钻眼力,自然能辨认出隐身模式下的机甲。
不过花家能说动联邦的封疆大吏致电,仅仅是为了替一个学生求情,有点意思。柳安培在乡下呆了这么多年,说话也确实有长进。
不知道那帮蠢货到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花家母女的不简单。
花胜竹的背景至今都是谜一般的存在,连她的人手展开的调查,都被不明身份的人掺进不少水分,怕是只有常上将本人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老人独立于窗台前思考军方的未来,她自然完全想象不到,这件事的起因,不过是常曦帮助朋友解决问题的突然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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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没能说服李中将。”几分钟后,男人对着光脑那一头的人说话的声音是如此温柔缱绻,与他刚才通话时的严厉口吻截然不同。
“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花嫣的安慰没能成功安抚他,反而更让他对自己的无能而愧疚不少。
刀锋似的粗硬眉毛微微弯垂,些许愧色爬上他的眼角,为金色的眼眸蒙上一层暗纱。
难得花嫣有事拜托,他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柳安培捏了捏眉心,走到桌前拿起另一部光脑。看着新消息通知,这时,他的脸上却出现惊喜的神色。
他的休假申请终于被批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