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当她竭力上顶振斜飞剑连带着虎口发麻,在飞剑歪歪扭扭落到地上之前,早就又被重新掌控,填补回了面前剑网。
飞剑织就的网络流转不息,压力丝毫不减。
飞剑术最难应对的情况莫过于此。飞剑柄柄不同,前后往来交错,一柄偏开还有另一柄补上。若是为了应对选择回剑防守,则方才落下的剑已经又到前来。
谢言星深吸气,闭上眼。
这柄锅铲由明真为她量身定制,生来就该为她所用,没有不听使唤破不了眼前飞剑的道理。
柄长一尺六,以沉星土凝成;衔接处成钩型,内嵌赤霄火精;铲面薄而韧,两侧有弧形,铲尖做出了锋利的切面,星纹银闪烁着淡淡微光。
她睁开双目,手中锅铲猛的向前切去。
“刺啦——”
韧性极强的星纹银制成的铲尖与飞剑相撞,极炽的火光撞进流转的剑尖,碰撞出刺耳的嗡鸣,爆开亮目的白色光点。
随着光点,一柄飞剑再续无力地砸在地上。
袁奕只能退后。
谢言星畅快地手持锅铲挥划,一步一步逼近,一柄一柄飞剑跌落。
先前是她总倚靠着前世的惯性,没改掉用剑的习惯。
既然锅铲最锋利的是切面,那就应当横划,应当直切,哪有靠铲背顶碰的道理!
随着飞剑阵型被毁,余下的飞剑只是散兵游勇,有了缺陷的飞剑术便失去了先前的变化,面对一往无前的铲光,只是左支右绌,步步落败。
“叮——”
最后一柄飞剑脱手振飞,落在了地上。
不可阻挡的锅铲带着破空之声,最后钉在袁奕耳边。
袁奕恍然抬头,发现头顶灯火通明,一片大亮。
他这才惊觉,被谢言星步步逼退,竟然一路从最偏僻的小道退到了最热闹的居室。
不远处,无数器修远远地围着。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没有哄笑,没有嘲讽,只是站在那里看着。
但仿佛能够听到无数深深压抑的呼吸。
“啪。”
锅铲穿过衣领,带着试图躲远的剑修师兄落在袁奕旁边。
谢言星一日奔波,头发已经松松散散地绕在半边,衣衫也因为奔波并不干净整洁。
但她的一双眼睛极亮,就像她脸上的笑一样。
她没有刻意抬高声音说给不远处的器修们听,她的声音只是朦朦胧胧地随风飘了过去。
“你们在阴暗处劫道,不也是觉得你们的行径见不得人吗?”
“如今,我偏要让你们露在光下。深夜又如何?总有灯火亮着的地方。”
第6章 剑修还是食修?
“你们在做什么!”
远远地传来一声怒喝。
剑修师兄大喜过望地回过身,面色骤然变作了死灰一片。
是戒律堂长老。
“长老,那两个剑修打劫我们小师妹!”一个器修喊道。
“要不是这位食修师姐赶到,明真师妹还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
“就是!剑修仗势欺人,只是没想到技不如人罢了!”
应和声此起彼伏。
谢言星的锅铲依旧稳稳钉在剑修师兄弟身旁,防止二人趁人群混乱逃跑。
她眯了眯眼睛,目光越过李长老,落在他身侧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上。
夜色深了,面容模糊,但来人从容的步态实在是……
太像小师叔了。
可苏昭辞午时分明还病容憔悴,没道理夜里赶来这里掺和。
远处二人近了。
近处的修士看清来人,吸了口气:“小师叔!”
苏昭辞仍是一身玄色长衣,外罩一件薄氅,脸色在灯火映照下仍显得有些苍白,却温和地朝他们点头。
“小师叔怎么会过来百工峰……”
“对啊,他不是一向在后山静养,极少出来走动吗?”
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你们忘了?今日那位女食修,是前阵子传的沸沸扬扬,为了小师叔连剑尊收徒都拒了的那个!”
桃色绯闻总是在人群里传的格外快。
那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射向谢言星,好奇、探究、带着点善意的调侃。
谢言星暗自咬牙,面上却切换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声音雀跃:“小师叔,你怎么来了!”
苏昭辞走至她身旁,桃花眼弯起温柔的弧度:“傍晚见你接了明真师侄的传讯后便匆匆离去,好半晌没有回来,发你玄音圭消息也不见你回。正巧我在藏书阁翻书时遇到了戒律堂李长老,便邀他过来看看。”
谢言星闻言忙拿出玄音圭查看,才发现半个时辰前,苏昭辞的名字下面躺着几条短讯,最后一条是:
“我带戒律堂长老过来。”
谢言星心尖像突然被刺了一下,正当她斟酌着想说些什么时,被锅铲钉在原地的剑修师兄突然哭天抢地地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