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畔烟伸手阻止了她们未完的话,“你们不用再劝我,我明白的,等他伤好以后,我就送他离开,不会让他一直留在公主府内。”
见公主真的想明白了,两人也不免松一口气,“是。”
“今日这件事情,决不能传出去,你们都看着点,谁若敢多嘴一句,就发卖出去,公主府留不得这样多嘴的人。”
“是。”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沈畔烟歇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第二日,他还在昏迷不醒,沈畔烟去看了他一次,第三日,知道他醒来以后,沈畔烟就再也没去看过他了,甚至连问都没问过他的伤势。
沈畔烟本以为,自己对他这样冷淡下来,他就会死心,谁知,他才刚醒来没多久,便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要下床,来到了她的房门前跪下。
他也不说话,只是跪着,本就虚弱的身体因为他这样折腾一番更是褪去三分血色,摇摇欲坠。
见他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沈畔烟气得不行,打开房门就是走了出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受了重伤,不好好养伤,跑到这里来跪着做什么,回去!!”
临霄声音沙哑,“殿下,临霄知道错了,是临霄纵着殿下的宽容太过肆意,忘了自己的身份,求殿下原谅!”
他向来固执,若是再任他折腾下去,还不知道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沈畔烟深吸一口气,“好,我原谅你了,你起来吧,回去,好好躺着,等伤养好以后,就离开公主府。”
“我会给你一笔银钱,也算是全了我们这一场主仆情谊。”
“殿下!!”临霄猛抬起头,跪着向她向前一步,“临霄知道错了,临霄真得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赶临霄走好不好?”
他伸手拽住她的裙角,低低哀求。
沈畔烟后退一步,把自己的裙角从他手中抽出,“我能容忍你在公主府养伤已是后退一步,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临霄看着自己手中那缕淡粉色的裙角如握不住的流水般从他手中流走,倏然红了眼眶。
“殿下”
他再次哀求。
沈畔烟坚定,“不必再说了,你起来吧,我意已决,不会再改变了,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临霄惨然一笑,“若是无意义,殿下您又何必出来看属下呢,何必救属下呢,就让属下在这里自生自灭不好吗?”
“你”沈畔烟嗔怒,“你这是在威胁我?”
临霄低下头,不吭声。
见他闭嘴不说话,倔强的模样,沈畔烟额头青筋突突的,她转过身去,冷声,“好,你愿意跪着就跪着吧,你自己的命自己不当做一回事,谁也救不了你。”
“你爱跪就跪,随你爱跪到什么时候,我是管不了你了。”
说罢,沈畔烟就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下午,她都没出自己的屋子。
虽说不再管他,可他本就受伤,再加上这是初夏时节,虽说天气还不是很炎热,可空气已经隐隐有了闷热之意,阳光直射,他若一直跪下去,恐怕会中暑,届时,伤上加伤。
想了想,沈畔烟低声吩咐竹枝,去看看他走了没有,没离开的话就让他离开。
竹枝领命出去,看着台阶下脸色苍白,额头却冷汗津津的黑衣少年,他抿着唇,身体在烈日下跪得笔直,仿佛公主不答应,他就绝不会起一般,也不免为公主感到头疼,上前一步。
“临霄,公主说了,你再这里跪着是没有用的,她不会改变主意的,你还是回去吧,好生歇着,将身体养好。”
临霄没说话,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看,只是跪着,垂着眼睫。
竹枝又说了几句,见他还是不搭理,不免也感到闷气,这人怎么这样,转身回去,禀告,“公主,他不搭理奴婢。”
沈畔烟是又无奈又生气,他这般倔强,原本开始动摇的心反而坚定了下来,硬邦邦道:“他愿意跪着就跪着吧,别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