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拿出了证据,那是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苏清宴看。
“空口无凭。”
乔峯的声音沉稳有力。
“这是我从一个辽国的将军身上得到的密信,这个笔记,这位侠士你或许不清楚,但你的徒弟,总该清楚吧!”
苏清宴接过册子,翻开一看,上面的字跡龙飞凤舞,笔力遒劲,确实不是寻常人能写出的。
可他没有看过林云岫的笔跡,或者看过了忘记了。
此事关係重大,不能有丝毫差错。
他不再迟疑,将册子递向一旁面色惨白的陈彦心。
苏清宴沉声开口:“心儿,你过来看看。”
“这上面的字,可是云岫的笔跡?”
陈彦心看了看那纸上的字跡,又凑到苏清宴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细不可闻:“师父,这确是云岫的字。我们……我们也是被迫于无奈,我的孩儿……开文不知被何人掳走,带去了辽国当做人质……”
“行了。”苏清宴不等他说完,便轻轻抬手打断了他。
他转过身,缓步走到乔峯面前,一字一句,说得不快,却字字千钧:“此事必有蹊蹺。乔帮主,我苏清宴在此,想请你给我一个面子,宽限叁个月。叁个月内,我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倘若我徒儿当真通辽卖国,我亲自将他交由乔帮主处置,绝无二话。但今日,谁若想动他一根毫毛,便休怪我石某人不讲情面,你们大可一齐上吧!”
话音未落,他又将视线投向一旁面有不豫之色的慕容復,言辞间更是毫不客气:“慕容公子,你若觉得今日能胜得过我,儘管放马过来。最好把你那些家臣手下一併叫上,四个不够,便叫四十个,免得我打起来也觉得无趣。”
此言一出,雁门关前本已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在场羣雄无不回想起方纔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苏清宴以一人之力,将乔峯的降龙十八掌与慕容復的斗转星移尽数化解,甚至犹有馀力反震回去,将山峯巖石都打得塌陷。这等武功,已然超出了众人的认知。莫说乔峯与慕容復联手,便是将在场所有武林人士尽数算上,恐怕也难逃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今日这个面子,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苏清宴见众人神色各异,却无人敢再出言,便对着乔峯微微一拱手,放缓了声调:“还请乔帮主给个面子。”
说罢,他转身面向四方羣雄,朗声抱拳,深深作了一揖:“也请各位英雄好汉,给我石某一个面子。叁个月后,我定会带着林云岫,给大家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
众人面面相覷,心中各自盘算。苏清宴武功高绝,却并未以势压人,反而先行礼数,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当下便有人顺水推舟,高声道:“既然石大侠开了金口,我等自然信得过。叁个月便叁个月,我等静候佳音!”
有人带头,馀者纷纷附和。一场眼看就要血溅五步的纷争,竟被苏清宴以一人之武力与手腕,强行压下,换来了叁个月的宝贵时间。
事了,苏清宴让陈彦心先回承和堂,好生安抚家中受惊的萧和婉。他自己则不发一言,隻身一人,调转马头,迎着凛冽的北风,毅然决然地向辽国方向驰去。一场拯救徒孙、揭露阴谋的冒险,就此展开。
辽国境内,风物与大宋迥异。苏清宴风餐露宿,一路北上,直抵辽国上京。他从陈彦心口中得知,林云岫父子被困于辽国皇宫之内,便决定夜探龙潭虎穴。
是夜,月黑风高。苏清宴一身黑衣,身法飘忽,悄无声息地潜入戒备森严的辽国皇宫。这皇宫之大,远超想象,殿宇连绵,亭台交错。他如一个幽灵,穿梭于宫墙殿角之间,一间一间地搜寻,却始终不见林云岫父子的踪影。眼看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鸡鸣声隐隐传来,为免暴露行藏,苏清宴只得暂时作罢,悄然飞身离开了皇宫。
第二日夜里,他再度潜入。这一次,他改变了策略。与其无头苍蝇般乱找,不如抓个舌头问个明白。他伏在暗处,静心观察,不多时,便锁定了一队巡逻的御林军。为首那名首领,太阳穴高高鼓起,步履沉稳,显然是个内外兼修的好手。
苏清宴覷准一个机会,身形一晃,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待那队御林军发觉时,他们的首领已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在一处假山背后,苏清宴一指点中那首领的穴道,使其动弹不得。那首领刚要张口呼喝,苏清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开他的嘴,弹入一粒药丸。
“我给你吃的,是天下至毒之物,名为‘黑寡妇’。无色无味,一旦发作,先是百骸骚痒,如万蚁噬心,而后七窍流血,肌肤寸寸溃烂而死,死状惨不忍睹。”
苏清宴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让那首领听得通体发寒。“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老实回答,事后我便给你解药。若有半句虚言,不出一个时辰,你便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那御林军首领倒也硬气,把头一昂,怒道:“我乃大辽勇士,寧死不屈!你有本事便杀了我!”
“哦?有骨气。”苏清宴微微点头,并不动怒,“我纵横江湖多年,见过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