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即便说到这样的程度,舒明还是有许多顾虑,或者他有很多恐惧——
他不是可以抛下一切的人,他之所以那么谨慎,那么的步步小心,正是因为他没有完全任性到底的资本。
如果彻底醉酒后剖析开来的自己,如果一个可能会因此而导致的丑闻,毁了演艺生涯的话,那要怎么办?
舒明深知自己经不起任何一个浪头的拍打,也无法承担失去眼下一切的可能性,旁人可以玩,他不行,他没有退路。
也许,他如此执念地想要在演员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不仅仅只是因为想要得到更多的聚光灯,也是因为扮演的过程是一个小小的正大光明合理“出轨”的体验过程。是他很多年里,渴望看看外面世界的具像化。
月光斜斜地打进来,舒明躺倚在沙发上半合着眼,脑子里思绪很多。
他童年时幻想而不能做到的逃课,妄想过的在更明亮的教室安安稳稳地读书,在陈煦阳身上体会了。
他没见过的宽广草原,那么恣意妄为地骑马驰骋,几乎没挥发过少年意气,在白杉身上体会到了。
他没体会过的身居高位,在祝真身上体会到了——虽然是半成品版。
那么,他要在x身上体会什么呢?
也许欧吉曼是对的,但他还跨不出这样的一步,在金桂的颁奖典礼后,这样的谨慎则更甚。
舒明很迷茫。
梁汝文放了温水在他手边,他含糊地说了谢谢。
只是舒明也没想到,几天以后,他竟然会心甘情愿地喝到酩酊大醉,然后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捏着这个装温水的杯子,不出声地哭湿旁人的整个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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