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匠虽迟但到,她纠正,“嗯,是二十九。”
林教瑜哈哈大笑,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去附中找宗墀,怪他们学校真叽歪,门口大爷能去国安部了。他就差把他爸妈的结婚证和他的出生证押门卫那了。再催宗墀,快点吧。那地拖那么干净干嘛,你们看黑板又不看地板,真是的。
宗墀骂人,等不及就去死。
林教瑜才要骂回去的,死你……,他发现一女生极为审视意味地瞥一眼他,冷淡至极。
那天宗墀和这女生为个一百块吵了一架,理由是宗墀要把他的手机赔给她,对方不要,然后怪宗墀赔给她的钱太多了,她追上来是要把剩下的钱还给宗墀的。
总之毫无营养的对话,那女生最后只拿了宗墀一百块,却因为和宗墀吵架,错过了一班公交车,她在公交站台那里足足再等了二十分钟。
直到对方搭公交车离开了,车里的宗墀都迟迟没让司机开车。林教瑜气疯了,问宗墀,到底还去不去打球啊。
宗墀一下子翻脸了,不去了,你太吵,下车!
那是林教瑜第一次见识到宗墀的神经病,因为他居然会和女生吵架,且还气得不轻的样子,最后还连累发作了林教瑜。
事到如今,林教瑜要阿篱破案吧,“你那天为什么那么狠地盯着我啊?”
贺东篱没什么好隐瞒的样子,“我以为挑衅者已经从校外嚣张到校内了。”
这句只有宗墀听懂了,原来她是怕宗墀又要跟人打架了。
林教瑜没大听懂,宗墀到此才正式开口,敷衍他,“你在我们教室门口大呼小叫的,看你一眼怎么样吧!”
林教瑜被怼得没脾气,随即把手里一直捏着的一盒巧克力送给了阿篱。他不怕宗墀发疯,阿篱和宗墀一起那会儿,宗墀的脾气只有她治得住,偶尔,宗墀在他们的饭局上撂脸子,只有阿篱帮他们打圆场,当着一行人的面,抢在宗墀开口前,喊他,小池,我还要吃那道金花菜。
所以,那几年,同宗墀走得近的,无人不认可他这个女朋友找对了,单凭这么稳定的情绪能压住这位少爷,就是宗径舟都得谢谢人家女方。
林教瑜还记得阿篱爱吃甜食,大抵她这种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兼顾的工作者太苦闷了,有次阿篱赶来他们的聚会,什么都不想吃,最后只吃了席末的甜品,开心果碎的冰淇淋。
那会儿林教瑜私心已经觉得她和宗墀要散了,她坐在那里,整个人比上次见她瘦了一圈,精神游离,偏偏那时的宗墀看不穿,扎根土地的篱笆也许只想守护一方家园,你上天摘星星,那只会南辕北辙。
隔了五年,宗墀杀回来了,两个人还能一块吃饭。成年人心知肚明的余情未了。
可是余情如果只剩下余,烧不成一团火熟不成一锅饭,那么比灰烬不如。
林教瑜还是那句话,他心疼贺东篱。她这样的模样已经是很多男人眼里可供清赏的收藏品了,何况人家处处拔尖,偏偏摊上宗墀,吃尽他磋磨的苦头不说,还落不着他们宗家半点好眼色。
林教瑜说,他来的路上经过一家巧克力店就买了,算是给阿篱的见面礼了。“你知道这里有个人的,他心眼小的线都穿不过去,买花还是买香给你,回头你是没事人了。他回新加坡去,我就要被他惦记报复了。”
说着,林教瑜把一盒巧克力递给贺东篱。再没事人的问边上的宗墀,“你这个项目还能停留多久啊?”
宗墀面上不显。
林教瑜却眼刀给宗墀,他有时候真的很想骂宗墀,你不行跟你老头子学学吧,你但凡能有你老头子那些风流账的花招,也不至于一个都套不牢。你这次不学乖,还是那一意孤行的臭脾气,还是得散!老是拉不下脸还老想着强制别人算什么本事。你得弯钩钓,哄着她咬钩啊!
试探女人心的第一步就是看她对你到底在不在意,会不会患得患失。
你宗大少爷的去留她都不在乎了,你他妈还玩个屁啊!
宗墀和林教瑜无论是球场上还是赌场上,都是配合出来的默契。他还不至于不懂林教瑜的意思,只是不稀罕这样花招罢了,然而他瞥到贺东篱拿着巧克力,却始终没有听他们话的意思。于是,心一横,张嘴就道:“元旦前吧。答应他们回去过元旦的。”
林教瑜长哦一声。看到边上的阿篱自顾自低头地把巧克力的盒子打开了,很漂亮精致的鱼子酱状开心果巧克力。是她喜欢的那个牌子,只是空口吃太腻太齁了。
她才要合上盖子的,宗墀伸手从格子里拿了一颗。贺东篱的强迫症想骂人,你拿我的干嘛,原本九颗方方正正的,你拿走一颗,我怎么都不对称了!
他们上头还有会客,林教瑜也要走了,他说他明早的飞机,和宗墀还不忘老友的交代,要是他回来的时候,宗墀已经飞了,那下次就新加坡见了。
说完,他要阿篱重新把他微信加上。并危言耸听道:“这回别再把我删了啊。他是他,我是我。”
宗墀嫌他啰嗦,“删你就删你了,她都把我删了,留着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