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敢见他,真让他见着我俩待在一处,被他误会我通敌叛国怎么办?”
段谨眼睛微睁,下意识地往门外守卫身上看。
这桌子上有长长的桌布,桌布垂到地面上,将桌子底下盖得严严实实的。
罗乐正努力缩起来,没发现段谨的眼神,继续道:“我说王叔,你跟秦将军见面也得小心点,万一被南诏王知道你们有往来,以为你通敌叛国怎么办?”
段谨:……
他压低声音道:“你要躲就躲,别瞎说!”
来人正好出现在门口。
“段兄今日没钓鱼?”
因着秦智是个实打实的武将,秦将军的形象在罗乐的想象里颇为粗犷,没想到真人反而有几分……质朴。
罗乐悄悄在桌布与地面之间撅起了一条缝,脸贴在地上,刚好可以从这条缝隙瞧见秦将军。
他穿的和罗乐自个儿有些相似,都是伪装成了出门摆摊的农户,穿得是极其低调的粗布麻衣。不同的是,他比罗乐更会伪装一些,随身携带了扁担和竹篓。
罗乐那一坛坛油分量可不轻,贪图轻便,她将菜油连同板车都塞进了空间里,至于帮她赶车的阿缘,则被她放养在了关镇外的山林里。
“日日钓鱼,也忒没意思……”
段谨叹了口气,摇摇头,请面前的人坐下,然后故作正经地问道:“秦老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某刚从大理回来,听说南诏王准备册封段兄爱女为昭贤郡主,顺路来恭喜段兄。”
段谨神色骤变,笑着敷衍了几声,端茶喝了几口。
“秦老弟啊,那都是道听途说,做不得真!我家皎皎性情顽劣,担不起昭贤一衔。”
他声音大了一些,“再说了,我对王兄忠心天地可鉴,外头那些传言,都是为了中伤王兄与我之间的兄弟情义,秦老弟可莫要亲信他言啊!”
罗乐呼吸一滞。
以段郡王的身份,他的女儿应当是县主才对。
只有亲王的女儿,才有郡主的资格。
也就是说,整个南诏,只有南诏王的亲闺女,才会被封为郡主。
若段谨的女儿会被封为郡主,结合这两日听说的女王传言,那就说明,南诏王有意让段谨的女儿成为下一任南诏王?
可听段谨的意思,他似乎不希望自己的闺女成为南诏王的王位继承人?
罗乐忽然明白了他非要她去晚宴的含义。
做替死鬼啊……
她深深吸了口气,她就说嘛,这天下哪有白得的馅饼?
“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
听见段谨叫她,罗乐一动不动,只沿着缝隙打量了一圈,确定没瞧见与大殿格格不入的衣物后,才慢吞吞爬了出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段谨问:“你都听见了,该不会想要反悔吧?”
罗乐不语,只把先前段谨打发她的钱袋拿出,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面上。
是一堆碎银子,铜板也有,但不多。
她认认真真数了数桌面上的钱,四舍五入一下,这一袋价值差不多有十两。
她将钱收好,懒洋洋地看了眼段谨:“王爷啊,就用这点钱给县主买命,怕是不够啊~”
段谨:……
他气笑了,忍了又忍,没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能说点好话吗?”
“不能……”罗乐指尖有节奏地点着桌面,打量着段谨的脸,瞧见他白了好几个度的唇,轻笑道,“看来这件事于你而言,很吓人啊?”
她眼睛转了转,为段谨提主意道:“你要是不乐意,让县主装病,或是找个人假扮我,只要去不了晚宴,不就成了?”
“假扮你?呵……你以为我没试过吗?”
段谨直接略过了让县主装病的话,真以为装病是那么简单的事吗?他要是真敢这么做,他闺女怕是要真的得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