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知道某些人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江予淮真的没再乱动了。
兵荒马乱地洗完澡,靳舟没让江予淮自己走动,裹着浴巾把人抱回了床上。
江予淮无奈道:“我是伤了手,可以自己走。”
靳舟硬邦邦地回了句:“我乐意。”
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之后泛起一阵轻轻浅浅的鸡皮疙瘩,灼热的氛围总算冷静下来些许。
靳舟又去拿吹风机帮江予淮吹头发,将风力和温度调到合适的区域,手指轻柔地拨动。
大概是体验感不错,江予淮也延续了刚才的乖顺,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在低沉的风声中,空气也逐渐变得安适放松起来。
靳舟的手指埋在细密柔软的长发间,余光看了一眼江予淮,对方的眼睛半合着,像是困了。
头发干得差不多了,靳舟放下吹风机,抱着这人调整了位置,好让她能睡得舒服些,末了又自己去浴室继续吹头发。
担心吵到床上的人,靳舟只随便吹了几分钟,但回卧室的时候江予淮还是醒了,睁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靳舟带着歉意问:“被我吵醒了吗?”
吹风机的声音频率很低,又很稳定,于江予淮来说在这种声音当中应该睡眠状态反而会更稳定。
她醒了,只是因为感觉到靳舟离开了。
江予淮没回答那个问题,只柔声道:“我去拿冰袋。”
靳舟愣了一下,刚想问对方拿冰袋干什么,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灼痛感。
“嘶——”
冰袋贴在红肿的伤口处,靳舟被冷得打了个寒战,但那股灼痛感确实消下去不少。
江予淮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了,眉心拧了拧,眼中透着担心:“很疼吗?”
靳舟微微摇头,诚实道:“一点点,不过主要是有点冰。”
江予淮斜睨她一眼,语气凉飕飕地:“你自己逞强,能怪谁。”
她很清楚,靳舟有很多种办法可以直接吓退那个男人,也可以就近让保安把人打发了,但对方偏偏选了最简单的那种。
对上江予淮审视的目光,靳舟有些心虚。放在平时,她确实懒得理会那样的人,但当时的心情不太好,对方算是撞枪口上了。
总之,吃亏的也是那个男人不是她。
靳舟小声嘀咕:“我没有逞强。”
江予淮把冰袋又往下按了些。
靳舟的表情管理失败,颤颤巍巍道:“有有点疼。”
江予淮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不是说没有逞强吗?”
靳舟开口狡辩:“我能打过他,当时只是因为一直挂念着你,你又突然出现,我没反应过来,所以才——”
江予淮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靳舟讨好地笑了笑:“真的,我练散打的,身体很好,尤其是上肢力量很强,只是你没体验过所以不知道。”
江予淮睫毛颤动了一下,轻飘飘地吐出一句:“不害臊。”
抬头看过去,江予淮的耳朵似乎染上了些浅红色,靳舟有些懵了。
不害臊什么不害臊?
又重新复盘一遍刚刚的话,上肢力量、没体验过——
靳舟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虎狼之词,没说话,脸也有些红了。
冰敷过后,靳舟脸上的状况缓和了不少,没再像之前肿的那么厉害了。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将房间里的灯关了,换了一台小夜灯。
暖黄色的灯光照得空气朦朦胧胧的,不至于看不清,又不至于看得太清。
靳舟躺得规规矩矩的,身体甚至有些僵硬。
倒不是久了没睡在一起不习惯,而是——她在等一个合适的实际表白。
那条项链现在正在枕头下面放着,隔着厚厚的羽绒也传来阵阵灼烧感,连带着她的心跳也平静不下来。
靳舟不是第一次和江予淮表白,但大概是时过境迁,心境变化,她不再像年轻时候那样冲动,所以这次将那几个字说出口竟变得尤其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