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虞身份证上明确写已经二十岁,他不光虚构了个身份,还把自己年纪都忘了。
“你知道你叫白虞吗?”
“自然。”
天子威名,岂能有假。
“你的父母亲人,还有朋友,以前上学读书的经历,记得吗?”
白虞自若张口,眼睛一眨又忽然沉默。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是,他不是十七岁的皇帝白虞,而是一个原本就生活在这里,已经二十岁的白虞。
他安静下来,难得的开始思考。
在大晟时他也耳闻过,民间相传有人大病一场后会突然改变习性,言行与之前全然不一致,像是变了另一个人。
他们都说是得了疯病,或是被孤魂野鬼上了身,但竺郎告诉过他,是那具躯体进入了另一个灵魂,将原来的取代了。
玄道称之为夺舍法。
有没有可能,他也夺舍了,夺的是那位被亲娘责怪,被同辈欺辱的白虞的舍。
想到这里,白虞身上发凉。
在大晟若有人如此,会被当成妖魔关起来,还会施加火刑将体内异魂逼出烧死,甚至直接将身体封锁入法器,一并处死。
他瞳孔震颤,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如果他真的换了一个身体,被其他人发现,是否也会将他魂魄驱逐,被烈火灼烧灰飞烟灭。
第23章 皇兄(修)你竟然还活着
诊室里,医生看着白虞神色几番变化,不禁起疑。
“都忘掉了吗?”
他沉思着又翻了翻报告,“那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了,你……”
话还没说完,嘎吱一下刺耳的拖拽声响起,白虞起身一头栽在秦鼎竺怀里,宽大西服下身子颤抖,更显单薄无助。
他侧头恐惧地看医生说,“我记得,我都记得……”
他不敢不记得,要是被别人发现,他就要魂飞魄散,就要和竺郎分开了。
而且,似乎原来的白虞就是这个样子的。
他现在该有几分相似吧。
医生:……?
他有这么可怕?
再说变得有点太突然了吧。
秦鼎竺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把白虞扒下来,并在他再次扑上来时放弃。
医生盯着白虞拧起眉,“你确定?那说说你的家人,叫什么名字,现在都在做什么。”
“叫……”白虞眼珠转动着,却说不出来,他脑袋里只有零碎画面,至于姓名,他要拼命地去回想已经很模糊的梦境。
“我的生母是,老师,生父大约是离世了。还有个兄长叫白,白晏明,是眼科医生……”
白虞磕磕巴巴地说出来,医生听到后面时,眸光微动一下,接着看向秦鼎竺求证。
秦鼎竺点头,秦正蔚和他提起过,白虞的妈妈是老师,他们很早的时候还短暂当过同事,哥哥学医,才能过人,已经是大医院的正式医生。
医生往诊单上写下几排字,随后探究地看向白虞,“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前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已经提前和家属了解过,一切异常都是在对方新婚丈夫过世后出现的。
诊室气氛僵住了。
前天,白虞只记得自己身为皇帝时,竺郎从火中救出他,可另一个白虞的记忆,他却看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虞逃避地将额头抵在秦鼎竺身前,回避的意思很明显。
他们也明白了,白虞不记得。
医生没再说什么,在病历写完开了药单子撕下来,让他们去前台拿药。
白虞等不及要走,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多留。
他们出门后,医生不禁照了照镜子,他有这么凶吗?搞得他要吃人一样。
思索片刻,他拿起手机,给人发过去消息:你弟弟都来看脑科了,你不关心一下。
对面没有回答,他摇摇头,又发一条:再不管可就又跟别人跑喽。
医院走廊,秦鼎竺扫了眼诊断结果,写的是患者遭遇极端创伤,大脑自保造成的重度解离,表征为忘记创伤事件,记忆混乱碎片化,解离性身份障碍,认为自己是皇帝。
最后一句话有种莫名的喜感,可白虞是真的病了,他的一切不合理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在这之后,秦鼎竺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好好照顾他。
他本想让白虞坐着休息一下,他去拿药,但是对方抓着他手臂,坚持要和他一起。
路上白虞躲避着身侧穿行的人,紧靠在他身边,犹犹豫豫小心翼翼地看他,最后忍不住询问,“竺朗,你觉得我是谁啊。”
其实不用说他已经有了答案,竺朗对他的态度变化那么大,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竺朗以为他是原来的白虞。
秦鼎竺感知到他的试探,无意和他争论刺激他,眼都不眨地说,“你是皇帝。”
“真的吗,你真的这样认为?”白虞心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