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跟我走!”安室透一把抓住樱井有以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强行拖出了货车厢,退回到相对安全的车厢连接处平台上。
“我说了,跟我走!”安室透的声音带着了一丝急促。必须立刻带她离开这片区域,远离爆炸范围。
樱井有以用力甩开安室透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嘶哑:“如果,我说不呢?”
“那么抱歉,可能得让你吃点苦头了。”安室透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枪,这一次,不再是威慑,而是带着明确的攻击意图。
子弹上膛。声音清脆,冰冷。
樱井有以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亲手完成了这致命的步骤,看着那枪口再次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突然笑了,挑了挑眉,指着安室透的身后:“波本先生,你的身后有人哦。”
“是谁?贝尔摩德吗?”安室透也感受到了。他举着枪,对准那个烟雾中看不清具体模样的身影。“虽然不是雪莉,但是……”
那个人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丢下了一颗手榴弹就离开了。手榴弹落地,缓缓滚落在车厢连接处,显然即将就要爆炸。
“小心——!”安室透的惊呼被爆炸声淹没。在爆炸冲击波袭来的前一刻,他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樱井有以的胳膊,狠狠地将她拽向自己。
在巨大的冲击和眩晕中,樱井有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跌入了一个坚实而温热的怀抱。那怀抱带着硝烟的气息,却也有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熟悉感。
这感觉只持续了一刹那。
紧接着,一声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恐怖的爆炸声再次响起——那是因第一波爆炸脱离了列车主体的货车厢发生的二次二次爆炸,火球腾空而起,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空。
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爆炸的冲击中,樱井有以从安室透的怀中挣脱出来,又因为剧烈的颠簸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眩晕感才稍稍退去。她挣扎着,用颤抖的手臂支撑起身体。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脸颊上有冰凉的液体滑落。一滴,两滴……砸落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她愣住了。
她竟然……在哭?
樱井有以在心中自嘲。明明现在根本不算劫后余生。那个刚刚短暂抱过她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她的对面,依旧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波本。爆炸的火光在他身后逐渐暗淡,紫灰色的眼眸紧紧地、复杂地锁定着她。
她胡乱地、近乎粗暴地用手背擦了一把脸颊,倔强地仰起头,迎上安室透的目光。悲伤、绝望、愤怒、以及一丝被背叛后燃烧殆尽的灰烬,最终都化作了冰冷的决绝。
就在安室透似乎想开口说什么的瞬间,樱井有以先开了口:“还不走吗,波本?”
她双手紧握着刚刚从安室透腰间顺过来的手/枪,枪口稳定地、没有丝毫颤抖地指向了刚刚还想向她开枪的男人。
“还不走吗,波本?”樱井有以重复着。她微微偏了偏头,仿佛在倾听远处可能存在的脚步声,眼神却死死锁住他。
“我的同伴可是快要来了。”
第32章 暴露
纽约。
一间不起眼的廉价公寓内,诸伏景光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在地板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被恰恰酒塞进他手里的纸条。
身份暴露……怎么可能?
他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每一次联络都经过最严密的加密,每一份档案都毫无破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黑衣组织从他的行动中察觉出问题,还是警视厅里出现了叛徒……
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恰恰酒。
恰恰酒为什么要救他?
“听着,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当时,恰恰酒的声音压得极低,语速飞快,和毫不在乎他的反应,“这个是我在纽约的安全屋的地址,你到了之后会有人去接应你。今晚,我会替你执行任务,然后在追杀你的成员面前自杀,再由波本进行确认——当然,自杀是假的。但从今天之后,被见证了死亡的苏格兰就将彻底死掉。”
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被强硬地塞进诸伏景光僵硬的手心。
一切都太突然了。
“恰恰酒,”诸伏景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警惕,故作轻松地开起了玩笑,“你是在试探我吗?你怎么和琴酒一样,天天就是在找叛徒?”
恰恰酒没有回答他的质问。他只是微微歪了下头,脸上浮现出一个难以捉摸的表情。紧接着,在诸伏景光惊骇不已的目光的注视下,奇迹发生了。
没有烟雾,没有面具,没有任何物理意义上的变装道具。就在诸伏景光的眼前,恰恰酒变成了苏格兰的模样。
几秒钟,仅仅几秒钟,一个活生生的、与诸伏景光本人分毫不差的“苏格兰”,就站在了他面前。
灯光洒在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上,连眼神中的疲惫和惊疑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诸伏景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