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愃没有说话。
小雪狐看了他几秒,自顾自接话道:“也是,听说k02义兄曾亲手屠杀过一个镇子的人,是个跟义父没什么两样的疯子,而你连我这个敌盟的人都没打伤,一定不是他。”
再说了,一个被当成人形兵器训练的人,经历了那么多折磨。
恐怕心理早就被摧残扭曲变态得不是个正常人了。
“等等,谢将军,如果你未来有幸再见到k02,记得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他。”
小雪狐给他了一封未启的信件。
“这是之前义父找到个能推演未来的罕见异能者,给我们每个人都求了一份,还挺准的,这事关k02的未来,你一定要让他亲自打开。”
虽然他知道大家现在肯定都想要杀了k02这样的危险品。
但小雪狐觉得他还挺可怜的。
如果可以,还是希望k02能好好活着。
“谢谢。”谢愃忽而回他。
“哈?”小雪狐觉得莫名其妙,揉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对方究竟有什么可谢他的。
谢愃拿着信封离开了监牢。
他到了转角处,拆开了信封。
待看见上面的文字时,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片刻后,谢愃忽而有些犯恶心,咳嗽起来。
他手指将信纸揉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是有人异能局的人上前来询问他情况。
“只是低血糖,休息一分钟就好了。”
但其他人都不敢怠慢。
很快就带他去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有些发晕,耳边也喧闹传来很多回忆里的刺耳声音——
“是谢愃干的!”小师弟司誉红着眼睛,指着他哭颤道,“我亲眼看着他昨晚杀死了大师兄和三师兄,他就是个疯子。”
后来,一个温润的男人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问他:
“小愃,告诉我,你昨晚究竟有没有失控,或是不小心伤到大礼他们……”
“我如果说没有,裴老师您会信么?”
“可是……”
除了你,没有人能伤得了大礼何况杀了他。
更别提,你还满身的血。
他们虽然给了他一个清白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来处。
可依旧觉得他骨子里,是那个不可靠近残忍血腥的人形兵器。
谢愃很轻地笑了起来,神色却是悲伤的。
他睫毛染着殷红,连同衣袖上也全是血,眼底模糊一片,瞳孔分明映着月光却总也瞧不清那晚的月亮。
“既然你们都这样认定……那,就当是我干的好了。”
他在昏迷前一刻这样说着。
总觉得身上的伤,似乎蔓延进了心口,以至于连呼吸都刺痛难忍。
后来很少有人记得一件事,那就是谢愃的034岁生日(注1)。
其实是在一场葬礼上度过的。
第49章 过往1他对您大逆不道
好像不管过去多久,谢愃都还能记起那一天早晨——
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见到窗外天色晦暗寂静无人时,还有些恍惚。
因为以往每年这个时候,最不着调的大师兄大礼,会领着嘴最闷的三师兄斯韫将趁着他睡觉,将定制的蛋糕藏在他的房间。
套路屡试不爽。
而他因为睡眠浅,次次都在他们藏的过程中醒过来。
那时,大师兄总会尴尬地摸着头,道:“小五,下一年再碰到这种事,你就记得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你看你三师兄,社死得脸全红了!”
三师兄听到这往往会转回头,顶着红透得毫无说服力的脸,蹩脚憋出一句:“……谁社死了,不是我。”
唐见许那个时候,还没有坐轮椅。这天总会站在门外走廊,冬月里拿着一把折扇,等捂嘴偷笑够了走进来将他们都打趣一番。
大概是寒冬腊月,人容易感冒,每年他生日时小师弟司誉都会生病,不能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而他们这一天也总会抽时间去看看司誉。
鹤屿翔因为一大早出门给他挑礼物,会一般晚些时候才赶回来……
何其热闹。
而如今,只剩下死一般的静。
直到他来到了楼下空无一人的灵堂,看到了两张黑白照片,才如梦初醒。
谢愃不是没有经历过死亡。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即,此生永不复相见。
明明是早晨,窗外天色昏暗得却像是傍晚。他站了不知多久,手里握着一样冰冷的木制品。
这是他二十岁刚拜进师门的那天,大师兄打磨了好几个晚上才赠给他的礼物。
一个木制小蜻蜓。
只是那晚烤鱼时不小心掉进了火堆里,他抬手要去捡,大师兄怕他被烧伤,便说不要了,说以后再做个不打滑的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