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晏漓道?,“抱歉。”
他能走上夺权这条路,本是?为了?替母亲报仇。
可一直以来?,支撑他决心夺权的?一切,却是?由谢见琛赋予。
他背对着所?有人,声音沉重?、不容置喙。
“他若身死,我绝不独活。”
顾芷兰、容子晋看着他决绝发身影,说不出话来?。
语罢,晏漓冷冷瞪向拦在他身前的?护卫。
“立刻给我滚开。”
“等等!”
顾芷兰忽然喊住他。
“要走,总要做好?准备再走。”她深吸一口气,“不要白跑一遭。”
……
饶是?晏漓几天几夜不曾合眼、星夜兼程地赶路,途中的?险峻与风雪也在不觉中拉长了?赶路的?时间。
待他接近山南之?境,已是?正月的?尾声了?。
他没有带什么人。其一是?路州反对护卫军的?势力仍算不得不安生,容子晋和顾芷兰就必须留守;其二,去年为谢见琛带去山南的?护卫军不在少数,若是?瘟病确有其实,折损的?人数于?他们来?说已然是?十分惨烈,故而不可再轻易拨出人手来?。
稀稀落落的?人马朝着山南境内的?方向走着,晏漓眯眼望去,隐约瞧见了?远方的?界碑,正打?算加速前进,道?路两旁一直静谧无声的?芦苇荡中却瞬间跳出数十持刀的?身影。
“老实点,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群人:这些持刀凶匪均是?粗布掩面、一身麻衣,这才能完美融合在芦苇荡中,瞧这熟稔的?行凶手法,多半便是?传闻中泛滥的?水贼了?。
“说你呢小白脸,愣着做什么?!带来?的?那些吃的?喝的?值钱的?,通通交上来?!”
“要进山南这地界,要这些东西,于?你也没什么用处。”
其中一名水贼嘿嘿笑道?。
“毕竟,那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活人——”
他的?话尚未说完,声音却戛然而止。
啪嚓一声,是?重?物?坠落在芦苇丛中的?声音。
一具没了?头?的?身体,喷溅着滚烫,为遍地苇丛染上血色,片刻的?功夫,才缓缓向后仰去。
晏漓举着许久不曾见过血的?巨镰,一个个扫过所?有水贼。
“一起上,少浪费我的?时间。”
水贼们见状,扑喊着围杀过来?,可晏漓的?镰光实在是?太快,只破空一挥,颗颗项上人头?便在瞬息之?间,随着被砍断而飞起的?芦苇齐整落地。
殷红血流很快被丛畔的?河网稀释。其中一个水贼因方才脚软,直接倒在了?地上,侥幸保住了?性命,却被削掉了?一只耳朵。
此刻,这水贼捂着半边鲜血淋漓的脑袋,果决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好?汉!放了小的吧!您若进瘟病肆虐的山南,物?资肯定是?越多越好?。您留小的?一命,小的?带您回?我们的?寨子,里面的吃用您随便拿!”
晏漓自然心急进山南去寻谢见琛,可这水贼说得的?确有理,准备充分些,生还的?可能性便大些。
不多废话,晏漓将?镰锋抵在那独耳水贼颈后,一路跟着他来?到一座湖泊中心的水上寨子旁。
他带了?几人支来?一艘船,晃晃悠悠来?到湖中登寨,轻松将?守卫松懈的?水贼就地解决。
随行的?几名护卫军开始搬运物资,正待他方要离开,却忽而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
虽然知道?是?谢见琛的?可能性极低,可如今的?晏漓不愿放弃一丝谢见琛生还的?可能,他的?心当即高悬起来?。
搜寻了?一圈,终于?在几个木箱的?角落发现了?呼吸声的?来?源。
是?一对奄奄一息的?老年夫妇。
……不是?他。
晏漓自然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人,本欲转身便走,只是?他忽然念及谢见琛。
倘若受困在此的?、被袖手旁观的?是?谢见琛呢?
他踟蹰一刹,他还是?快步走了?回?去,为两位老人松绑,解开自己身上的?水壶喂给老人,待二人润了?些嗓,又掰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小块小块帮他们吃下。
“咳咳……”
半晌,两位老人意识逐渐清醒。他们缓慢睁眼,看向这位救了?他们一命的?年轻男子。
见二人恢复了?些气力,晏漓粗略摸了?摸其脉象,确认性命无虞,这才留下些干粮,道?:
“抱歉,晚辈必要进山南急寻一人,只能帮二位到这儿了?。此间水贼余党已被晚辈清除,二位在此稍事歇息,便趁早离开吧。”
“瘟、瘟病……”
老妇尚且力疲,含糊着开口劝阻。
晏漓明白老妇的?意思?,“晚辈知晓,可晚辈必须去。”
他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