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江柒之还是服软了,他的小腿已经红肿疼痛到脱力,脑袋晕得直犯恶心,说是在自己走路,倒不如说是全身靠在顾飞鸿的怀里,被强抱着拖着走的。
不过这次他不是被抱着的,而是被背着的。
顾飞鸿负责当苦力赶路,江柒之负责在上面指路,他知道有条近道能快点到洞穴。
不过江柒之也许太困倦了,指路的声响渐渐越来越小,直到顾飞鸿走着走着,就感觉到有脑袋软趴趴地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用余光一瞥,果然江柒之的眼睛已经闭上了,鼻腔呼出的气息平稳均匀。
幸好他提前问过大致路线,这段路恰好和从凹洞到洞穴的路是重合的,可以找到之前留下的路标,否则他就只能吵醒背后的人了。
到了深夜,雨水拍打在叶子是发出密集的啪嗒声。
顾飞鸿托着身后的江柒之走在林间,脚踩到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耳边不时传来黏糊糊的梦呓声,罕见地柔软又无害,他有些焦急慌乱的心跳也逐渐平和安宁。
不想惊醒背后面人,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踏实,让背上没有一点颠簸。
从高空看,深林里黑色和红色的背影在不断地缩小,直到渐渐模糊在雨幕里,融为了一体,消失在视线内。
终于到了山洞,顾飞鸿打眼一看,洞外的石壁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和草皮融为一体,乍一看十分不显眼,怪不得之前没被发现,不过如今洞口吊挂着的爬山虎被齐齐砍断了,因此显眼了很多。
看断口,应该是江柒之用匕首划断的。
洞口的高度比成年男子的身量高一点,宽度约莫有两个成年男子的肩宽,顾飞鸿背着江柒之进去时,不得不弯腰倾身。
洞内的空间比顾飞鸿想象的还大,状似椭圆,其内的面积竟有大致十平方,而且侧边石壁上有两个小桌大小的开口,不光能透光,还能通风透气,不过因为暴雨之故,那两个开口下微有积水,但那两处恰巧是洞里的地势最低处,水便顺着一道沟壑流出洞外了。
顾飞鸿瞥到沟壑旁沾了泥土的铲子,猜到是江柒之特意挖来引流的。
洞的左边果然有个枯草和阔叶堆的的二人宽的草席,不过看得出来江柒之堆得时候很着急,草席下的枯草很单薄,阔叶也是随便放着的。
顾飞鸿把后背的人放了下来,江柒之才大梦初醒地睁开眼,懵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半路睡着了。
江柒之下地后,就要去床上躺着,他感觉头还是昏昏的,身体很沉重疲惫,还尤其冷。可顾飞鸿把他手臂拉住了,他不明所以地回头。
“你一身都是湿的,去床上睡了,反倒会把床弄湿,更容易发烧。”顾飞鸿把江柒之拉到一旁,再在洞内找了个稍微平稳一点的石头,让他坐下。
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愿意,江柒之神色恹恹地,顺从的坐在了石头上,又因为感觉冷了,就蹲坐在石头上,把自己抱成了一团,看起来可怜又听话。
但顾飞鸿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上次江柒之这么听话的时候,就是发烧了,这次怕只会更严重。
他摸了摸江柒之的额头,果然又开始发烧了,他又摸了摸后脑勺,血块已经和头发混成一块了,貌似凸起了个大包。
江柒之突然把顾飞鸿的手使劲推开,很是防备地盯着他,刚才后脑勺被摸时,他脑子痛得一激灵,眼泪都差点出来了,还特别晕。
顾飞鸿担心江柒之的伤势,后悔自己不该咋咋呼呼地动手了。
他站起身,加快速度把江柒之面前篝火点燃,再在旁边插了个简陋的衣架。
“湿衣服穿了不好,你把衣服脱下,我给你烤干。”
因为江柒之的头埋在环抱的手臂里,披散的长发几乎把他半个身子都遮住了,顾飞鸿只能半蹲在他身前,低头询问道。
江柒之随着声音抬起头,只露出了手臂里的上半张脸,恰好能微微仰视顾飞鸿。
江柒之的眼睛因为淋了雨显得湿漉漉的,眉间的红痣小巧精致,看起来乖巧可怜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极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顾飞鸿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在心里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怎么可以有这么可怕的念头,眼前的人可是江柒之,才不是什么柔软可欺之人。
江柒之盯着顾飞鸿好一会儿,才慢半拍地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做动作。
顾飞鸿无法,知道江柒之现在是病人,不能强求什么,只得自己把江柒之的手臂展开,帮他把外袍纱衣层层脱下,只给他留了一条裹裤。
脱下了湿淋淋的衣服,江柒之晕晕的脑袋感觉舒服了些,淡淡地长呼了一口气,又把身体往篝火前挪了挪又挪,把手掌伸到上方烤火,却感觉还是冷冰冰的,手指就又往前探了探,结果这次没掌控好距离,指尖被火苗猛地一下烧到了。
他烫得惊呼一声,把手指都缩了回来,皱着眉头,愣愣地盯着眼前被烫红的指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在给他晾衣服顾飞鸿听见动静,立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