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叫醒无果后,顾飞鸿又发现江柒之嘴唇已经烧得苍白干裂,便把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托起,用手探过碗里开水的温度能入口后,才掐着江柒之下巴张开。
江柒之已经被烧糊涂了,眼周单薄细嫩的皮肤都发红了,眉毛不舒服的拧着,一扫平日目中无人的桀骜,看着脆弱可怜许多。
顾飞鸿不合时宜地想到,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耳后爬上了薄红,才把碗边塞到他唇边,把热水仰倒在嘴里。
可江柒之似乎在梦中感受到压迫,眼睫剧烈抖动着,嘴里发出不情愿的梦呓,身体无意识地后缩逃避,可后面正是顾飞鸿的胸膛,根本退无可退,反倒与其贴得更近了。
顾飞鸿感受到不停往怀里涌动的温热躯体,尴尬地不行,但他一手拿着碗,一手掐着下巴,实在空不出手。
只能安慰自己反正都是男子,抱一抱有何妨,反正他幼时也时常被师父抱着。
做好了心理建设,他才再次灌水。
刚才因为江柒之挣扎地太用力了,导致大部分水都洒了,都没喝进去多少。
为了防止想刚才一样失败,顾飞鸿这次手段强硬的了许多,江柒之下巴都掐出了深深的红印,看着像被凌虐过的。
他忍不住心虚,江柒之这脸是豆腐做的吗,怎么一碰就红了,他也没怎么用力吧。
顾飞鸿往常都是看着药王谷的师姐照顾病人的,也是第一次亲手照顾人,也拿捏不好手准。
被灌了一碗水的江柒之却终于被呛醒了,他猛地不停咳嗽,像要被心肺都咳出来似的。
本来打算放手的顾飞鸿见状,只能继续抱着他,用手轻拍他后背,帮着顺气。
良久,江柒之才止住咳嗽,虚弱的手在攥着胸口的黑色衣领上,另只手勉强撑在草席上,艰难地转身看向身后。
没想到他会回头的顾飞鸿一愣,瞥见撑在草席上的指骨在发着抖,下意识扶着背,让他的重心靠在自己身上。
江柒之刚醒来,浑身肌肉酸痛,一直打着寒战,脑袋还闷得晕乎乎的,意识不太清醒,身体还难受得紧,实在没有力气,只能顺势靠在了顾飞鸿的肩膀上稳住重心,问道:“已经是什么时辰。”
因为虚弱,江柒之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但呼出的热气却喷在顾飞鸿颈侧,存在感极强,他感觉有柔顺的发丝从下巴轻轻滑过,像有根羽毛从心脏挠过,说不出的搔痒。
顾飞鸿逼迫自己忽视江柒之带来的一切感受,道:“巳时了。”
以往他都是卯时起的,如今足足昏睡了一个多时辰。
“我是怎么了?”江柒之半垂下眼帘,眼周还是红红的,未束的发丝从额头滑落下来。
“应当是发烧。”顾飞鸿看向江柒之,才发现可能是之前咳得太凶了,他眼角有些湿润,如今目光涣散眼角泛红的样子,想刚哭过似的,配上眉心的美人红痣,莫名让人觉得柔弱可欺,楚楚可怜。
他不自在地移开眼,现在的江柒之和往常的太不一样了,他有点受不了。
江柒之倒不意外,怪不得他昨夜会觉得那般难受。
第13章
顾飞鸿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习武之人多半身体强健,可你身体怎会如此虚亏,素日手脚发凉。”
可能是因为生病,脑子迷糊的江柒之攻击性少了许多,他嗓子发痒地轻咳了声,如实道:
“我因先天不足,从小体弱多病,所以父亲就教我学武锻身,靠内力护体,病才少了许多,如今失了内力,自然就恢复到从前一般。”
顾飞鸿还是想不通,习武能从根本上改善体质,即便失去内力也不会对体质有什么影响,怎会如江柒之这般。
可他知道再问下去,江柒之也不可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便转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发烧吗?”
按常理,洞内虽不算暖和舒服,但也比在沙滩上席地而睡好多了,他怎么那时没生病,偏偏当下生病了。
江柒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