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鸿终于把绢花改造完成,才提出完成任务,江柒之表情仍旧难看,但没拒绝。
有了经验,今日更顺利了,天上很快掉下了木簪、琉璃珠、花灯、花瓶和一条鱼。
顾飞鸿将它们都整理归类。
这木簪和琉璃珠自然是无用之物,花灯可在夜间照明,但可惜没有灯油,暂时用不了,只能都堆在了角落。
剩下的圆筒粗口的花瓶可做盛物的器具,放在灶旁备用。
顾飞鸿拎起鱼看了一圈,这条鱼和昨日的品种一样,但体态更丰腴肥硕,应当能够吃几顿了。
昨晚能一顿吃完一条是因为他们足足饿了一天。
江柒之一看到他手中的鱼,就又想到昨夜舌尖的恶心,喉咙发紧,心情更坏了。
他默默地撇过了头,不想被碍眼。
但顾飞鸿没有如预料般烧火烤鱼,而是用花瓶去海里舀了些海水,回来时一手抱着花瓶,一手拿着张不知从得来的布。
江柒之不知道他要干甚,正要开口询问,虚握的掌心就被过来的顾飞鸿放了一块彩色绢布。
顾飞鸿的动作太过自然了,让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指就下意识地接住了绢布。
等反应过来时,他身前的顾飞鸿已经蹲下身子,放下了花瓶,在摆弄一旁的铁锅。
江柒之把绢布翻开看了眼,认出是从昨日掉的绢花上拆下来的。
给他这个干什么?
江柒之蹙着眉,居高临下地问道:“这是什么?”
“滤布,用来让海水制盐的。”顾飞鸿道。
说完,他直起身,示意江柒之用双手把绢布摊开。
“制盐?”
江柒之的眼神充满怀疑。他倒不是没听过海水制盐,只是没想到顾飞鸿连这个都会。
不过他扫视了一圈空旷的沙滩,目光落在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好奇这么简陋的条件,怎么才能制盐来。
他罕见地没有顶顾飞鸿的话,从容地帮着忙。
他的手指足够纤长,独自一人便能捏着彩色绢布的四角,把布完全展开。
顾飞鸿把花瓶中的海水倒出,用绢布过滤到锅中,又让江柒之折叠绢布,用进行二次过滤。
如此往复好几次,他才把盛满干净透亮海水的铁锅放到灶上,眼也不抬道:“江柒之,你来负责烧火,火不要太大太小,直到锅内只有白色颗粒,才可以熄火。”
正在找位置放好绢布的江柒之,动作一顿,心中冷笑。
顾飞鸿竟然又在命令他。
他将背脊挺得直直的,用下巴瞧着顾飞鸿,拿着绢布的手指随即一松。
绢布登时坠在地上,沾满了泥沙。
他用鼻腔朝顾飞鸿冷哼,“顾飞鸿,你别蹬鼻子上脸,我不过看在合作的面子上,勉强帮了你一回,你别以为就可以使唤起我了。”
顾飞鸿才抬头与江柒之对视。
“你可以不做,不过烧火的柴火不够,我一个人来不及捡柴熬盐,你只能吃到昨晚一样的烤鱼,我倒是习惯行走江湖不介意,你可以吗?”他反问道。
江柒之楞了一下。
顾飞鸿所言不虚,与精细的自己相反,顾飞鸿在衣食住行方面粗糙地简直令人发指。
有一回,他们打架打到沙漠,两人都累了,就停下休息片刻。
顾飞鸿便拿出包裹里的干饼吃,那东西既没味道,还又硬又干,极其难嚼,噎脖子的很,但顾飞鸿就是把它吃得干干净净,中途渴了就摘路过的仙人掌果吃,果子吃完了就颁仙人掌茎秆嚼,把江柒之看得目瞪口呆。
他当时恨不得冲进汤池了洗个七八遍,把凡是被顾飞鸿碰过的地方的搓层皮下来。
没想到顾飞鸿鼓捣了一早上竟然是为了他。
江柒之目光闪烁,火气弱了不少,但还是撑着气势嚣张道:“便是如此,那你也不该用这种命令的语气与我谈话,我们是合作关系,可不是主奴!”
“我并无此意。”顾飞鸿沉默片刻,诚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