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图里出现的满城风雨瓜民皆知只差主人公出面实锤的绯闻对象, 只为了得到一个安心的结果。
还是没有回应。
一时间, 寻找薛烬的帖子开始被全网疯狂转发, 无数看到消息的路人自发在临海市的大街小巷搜寻着照片里笑得意气风发的俊秀青年。
裴行之当然不可能回应, 他正在私人飞机上,手机开了飞行模式。
下了飞机的那天恰好是裴行之外婆八十大寿的日子,家族把这个生日宴会定在了芬兰的一个小岛上,常年积雪,与世隔绝, 交由专门管家打理的别墅燃着古老的木炭和温暖的壁炉,火光袅袅,安静祥和,完美体现了他们一家人的风格。
来到小岛上的人都是最亲近的家人,为了展现对长辈的尊重与诚意,或者好好享受难得的团聚氛围,几乎所有人都将手机关闭了,裴行之也是。他自小就被教养了一个道理:就算是世界崩塌宇宙毁灭,都没有家庭的和睦稳定来得重要。
所以,他照常完成了那件小事。
况且,他本就打算借着这段时间静下心来独自思考那段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却似乎“受到全国人民不看好”的感情关系。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可是永远想不出答案。于是他经常在众人欢笑时突然沉默地走到冰冷的室外看雪,他第一次发现中文居然,这么的难以言说,令人头疼——“薛”与“雪”,“薛烬”与“雪景”……fuckfuckg!这个语音怎么如此接近。
但想想,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一看到雪就会莫名其妙地心痛吧。
外婆也看出了他的忧愁,还特地在离开的前一晚找他聊了一宿当时怎么和他那个年少时不怎么正经,老了估计也不正经的grandpa遇到的,那段感情最开始也不被她的父母看好——因为他grandpa年轻时是他们小镇酒吧里最帅的驻场,除了会弹吉他长得小白脸油嘴滑舌和说一口不着调的情话外,她父母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小伙子有什么优点——裴行之无声地抿了口,冰可乐。
外婆看了眼裴行之手里可笑的易拉罐,又瞥了眼自己手边的白葡萄酒高脚杯和左右墙壁各色的名贵酒瓶,也笑了。
那晚,裴行之觉得自己想通了。
外婆:沟通,是解决所有矛盾的第一步。
裴行之:可如果他不想沟通呢?
外婆:那就是你发起沟通的方式不对。
裴行之:我承认我最开始语气确实是重了,但后来也想好好沟通的,但他一直一直沉默,反倒衬得我想个乱发脾气没有素质的疯子!我不想这样,我也不想他那样,granda,你说他为什么不说话呢?我不理解。
外婆:冷静点,裴,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应的沟通方式。
裴行之:……那我该怎么办?
外婆:其实绕来绕去还是一个问题,你还想维持这段感情吗,还想继续和他接触相处下去吗——别说另一个不想怎么办,这件事情只跟你有关系,你应该做好你该做的。
裴行之:……我应该,想吧。
外婆:应该?……好吧,裴,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想明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他明天就要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你现在会立刻去找他吗?
裴行之:我会。
外婆:不顾一切吗?
裴行之:对。哪怕最后注定失败,我想给这段感情一个郑重的告别。
外婆:那好啊,你就去啊。反正你都不怕结局了,为什么还要在那纠结呢——难道你是担心他巧言令色,或者故意甩你脸色让你当众难堪吗?
裴行之:不。他不是这样的人。
外婆笑了,一口假牙又白又亮:那不是更好了……去吧,快些去找他吧,趁着一切都来得及弥补。你知道的,我是来不及了,你grandpa走的太早了,我只跟他相处了二十年,却花了四十多年来回忆他。有时候,他还挺恨他的,这个麻烦精,走了还总是在我的脑子里吵吵吵的,要是你见过他,你也会觉得他很吵的,不是缠着我陪他抓螃蟹就是拉着我陪他去路易斯那里学贝斯,烦死了……
裴行之笑笑,递上纸巾:我和他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