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听澜”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话语,嘴角裂开,扭曲成一个极其夸张、活人绝不可能做到的的弧度,咯咯地怪笑起来:“你师父?哈哈哈哈哈哈……蠢货!你以为他是谁?你以为就他光明磊落?真是笑话!本座告诉你,你师父沈听澜,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一个和我一样……”
“不,他比我还不如”,“沈听澜”嗤笑一声,“至少本座堂堂正正大大方方说自己是小人,而他,就是个连直面自己欲望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夫!”
“你住口!”齐云霄再难抑制胸中杀意,渡春生剑光暴涨,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漆黑剑气,快若惊雷,直劈向那具顶着师父面目的邪魔!
噗嗤!
一生如击中腐木的声响,剑气精准贯穿了“沈听澜”的左肩,暗黑色血浆缓缓流出,混杂着几丝紫色的粘稠虫液。
“沈听澜”不躲不避,只低头扫了眼肩头空洞,他什么也没做,那道伤口却焕发一道奇异紫光,立刻修补好了伤口。
齐云霄握紧剑柄,又是他从未见过的诡异之物。
“沈听澜”的声音尖锐刺耳:“出去了一趟,被他称颂的乖徒弟倒变成个不孝逆徒了。你要对你师父的身体动手吗?来吧,动手呀!看看这具被你视若神明的身体里,还剩多少他的血,他的骨头?哈哈哈哈哈哈!告诉你,都被虫子吃光光了,烂透了!现在站在你面前,不过是我用他腐朽的皮囊精心改造的不灭之躯!”
每一个字狠狠砸在齐云霄的心上。眼前确是师傅的身体,那曾经轻抚他头顶、教导他剑招的身体,被自己一剑贯穿。
可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玄冥子对沈听澜尸体的所谓“改造”。
齐云霄眼睫微颤,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逼出:“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玄冥子操控着躯体,大摇大摆地围绕着齐云霄踱步。
“想知道真相吗?天才首席?这一切的源头,可就是你那圣人师父。”
“你和那春君看来是知道了青霞珠的用处。没错!本座就是打算夺了它打开通往域外的通道!可你知道么,你师父沈听澜,当年也有一样的打算!”
齐云霄愤怒暴喝:“你胡说!”
“本座可没有胡说”玄冥子阴恻恻地笑起来,“多么可怜又可悲啊,天道阻拦域外天魔,宗门帮忙镇压大大小小的空间裂缝,但是你知道域外魔物带来的力量吗?”
他抬起一只手,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吞噬蟞泛着幽幽紫光,从沈听澜的破损衣服里钻出。攀上他的手指,亲昵地晃动触角。
玄冥子的声音里充斥着狂热:“它们蕴含有域外的法则,被它们啃食过的身体,再加以秘法,便会成为不死之躯,为我所控!”
齐云霄冷冷对睨:“你这是害人性命!”
“哼,害了性命又如何?能成为本座的分身,是他们的荣幸!再者,你师父当年可就动了这个心思……不需要劳心费力统一其他宗门,只需青霞珠打开通道,让那些天魔杀了其他大陆的修士,再动用天道圣物补全天道,降下天罚杀灭魔物——”
“这样,他就成了天下的唯一主宰!”
玄冥子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充满了嫉恨与向往:“可他纠结了,他像个可怜虫一样反复挣扎,他甚至第三次捧起青霞珠……你以为他醒悟了?”
“沈听澜”指着身下,指着这充满了腐臭气味的石窟,声音尖锐刺耳:“他来这里,妄图剥离他灵魂深处的贪欲!也就是我!他觉得我是他的污点,是他必须清除的残渣,他亲手在这里,把我从他的灵魂里撕下来!他想把我——他的贪欲,他的野心,他真正的自我,彻底毁灭!”
“可是他失算啦!”玄冥子再度癫狂大笑起来,笑声在石壁之间撞出回音,“呵呵,残魂岂是那么好灭的。我逃出来了,我顺着大地裂缝游走,附在一个奄奄一息的流浪修士身上。我成了玄冥子,然后我用他所知道的一切……他的喜好、习惯、不为人知的秘辛,我如此轻易就回到了他身边,成了他最贴心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