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迭地喊道:“竹叶青没了,就剩锦江春啰!客倌你酒量这么好,一斤怎么够,要不,来两斤呗?”
店小二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他知道店里还有竹叶青,只是锦江春比竹叶青贵了两成,掌柜的想占点便宜。
坐在壮汉对面的是个大胡子,道:“还在干活,别喝多误事。”壮汉挥手道:“说一斤就一斤,哪这么多废话,去!”
店小二进了后堂的酒架,看了看锦江春,又看了看下边架上的竹叶青。他是个老实人,犹豫了一下,就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掌柜的跟了进来。掌柜见他犹豫,骂道:“想什么呢?锦江春在上边!”
说着掌柜拿了个空酒瓶走到酒架前,他身材矮胖,垫了脚尖才把锦江春拿下,倒了三分之一到空瓶里,掂了掂份量,又从下边取竹叶青倒进锦江春里。店小二吃了一惊,忙道:“掌柜,这样不好吧?”
掌柜道:“客人爱喝竹叶青,我套点给他。就知道你死心眼。刚才是不是想着拿竹叶青出去?”
店小二道:“做生意,实诚点好,外面那客人挺凶的。”
掌柜回道:“这些粗人哪分得了这么细?没套水进去还算他们占便宜。”
店小二道:“可他们今天来……要是闹了事……”
掌柜的说道:“闹事更好,我还怕他们不闹事。砸店赔钱,青城派底下还是有人管事的。”
掌柜说的倒不是反话。易安镇荒凉了,福居馆也就居者不福,店里生意日渐清淡,除了自己,就剩一个厨师,还有这新来的店小二。只是老太爷在世时不忍出卖祖业,日子就凑合过,老太爷撒手后,掌柜的就想到城里开张,一问城里的店铺,卖三间福居馆都换不了一间小铺子。
掌柜接着说道:“要是他们真把店砸了,我就带你进城里开张,对了,待会要是真打起来,你多记挂着那几串灯笼,别给砸坏了。”
说完,掌柜把兑了竹叶青的锦江春递给店小二,径自走了出去。店小二看了看手上的酒壶,又看了一眼竹叶青,有些犹豫。
店小二端着酒上来,那黝黑汉子就与大胡子斟着喝,刚喝了一杯,就骂道:“不是说没竹叶青?这不是吗?”
掌柜吃了一惊,忙赶上前一试,果然是半点不掺假的竹叶青。店小二只低着头说:“原来还有一瓮,刚找着的。”
掌柜的忙陪笑道:“原来是这样,唉,客倌运气真好,请慢用。”
说罢,瞪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知道,待会少不了一顿好骂。
那大汉喝了两杯,酒意上涌,对着对桌的大胡子道:“白师叔,那夜榜的杀手真有这么可怕?需要这样劳师动众?”
那大汉这句话音量虽然不高,但在场不少人都听到了,不由得看向那名白师叔。似乎也有相同的疑问。
那姓白的大胡子摇摇头,似乎不想多说,突然一个声音说道:“众人百无聊赖,大元师叔若知道些什么,不妨说些掌故,也好提醒众人注意。”
说话那人坐在大厅角落,恰好是灯火最微弱处,看不清样貌,倒能看出一身华服,与客栈内这些作寻常百姓装扮的人大不相同。
那白大元先对着那青年拱手行礼,也不多说,从桌下摸出剑来,走到客栈里唯一一张空下的桌前,正对着长板凳的长边,忽地飞起一脚,将板凳踢得高高翻起,在半空中打了三个转,随即拔剑疾刺。只见眼前白光闪动,板凳又稳稳落下。
众人看向板凳,只见板凳面上凹凸不平的七道凹槽,各自间隔三寸。这板凳翻转如此之快,七剑还能如此整齐,当中有人便喝采道:“好快的剑!”
白大元道:“我这招七星夺命还算不上精熟,这七剑深浅不一,比起我师叔莫昆,那是差得远了。”说完,他看向那大汉,说道:“七年前,我师叔在湖南遭袭,一剑封喉,身上别无外伤,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大汉脸色一变。没有其他外伤,就表示没有经过苦战,对手实力必然是高上一大截,方能一剑致命。
白大元道:“杀他的人就是夜榜高手。他的剑,比我师叔更快。”
众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白大元回到座位上,把剑塞回桌下。
“除了大元兄所说的那桩事外,关于夜榜的事,老夫也略知一二。”另一张桌上,一名老者也开口说道。
白大元道:“常兄也听说过夜榜的事?”
在场众人都认得这名老者,他是铁拳门的掌门常不平,一双铁拳黔东一带甚是知名,是在场人物除了那青年外,辈份最高的。
常不平道:“我出身铁拳门,大家是知道的,除了铁拳门,湖南武当辖内还有个铁掌帮,铁掌铁拳系出同源,铁拳从铁掌帮分出,百多年前的江湖掌故就不提了。我与铁掌帮前任帮主廖一飞向来交好。廖帮主的功夫如何?十八年前,大庸出了一群马贼,为首的七人被称为大庸七匪,为祸之剧,还惊动了武当掌门。廖帮主受命率众剿匪,孤雄斗七恶,靠着一双铁掌,击毙七名贼首,威震湘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