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寡人给了他那么多的殊荣,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兰台令慕容清,忧惧过度,因疾而崩。帝深念,念其君臣之情,先以公侯之礼下葬,后又封以后位,天下皆知。
“陛下圣明。”
楚云轩大笑,埋头咬了一口中贵人灵均的耳垂,吹气道:“待百年以后,母后定会赐你一杯瑶池仙酿。”
一抹绯红掠过中贵人双颊,中贵人灵均用鼻尖蹭了蹭楚云轩,温柔开口:“奴婢不要什么瑶池仙酿,只求陛下朝暮安康。”
床头悬着一柄帝王剑,楚云轩笑着拥住怀内温香软玉,眼神冷冷锁住剑身,语气轻快:“会的。”
灯烛映着剑刃的冷光,冷光里幽幽的一双凤眼,翻滚着阴鸷。
冀州王府里,李书珩不疾不徐地擦着剑。
一路急行的李明月也终于回到了王府。
刚入冀州时,夕阳西下,正是大街上行人最少的时候。
慢慢靠近那座早已沉淀在记忆里的王府。
威严的,温暖的,远远望着,王府不再是那许多年里日日荒凉最后只供凭吊的遗迹,李明月的心上划过热流切,一步一步认真又谨慎的靠近。
夜色朦胧,枝丫轻颤。
王府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李明月记忆中的模样。
人也是如此。
近乡情怯,李明月就要不顾一切的冲到李书珩面前去。
恍惚中,那久远而熟悉的笑言一声声传过来。
不用怀疑了,是他的兄长。
真的不用怀疑了,是曾经鲜活的他们。
李明月心底流淌过的泪水和感激,却不敢深想,生怕这只是一个终会破碎的幻梦。
许久,李书珩察觉到李明月的动作,抬头向他看了过来。
“明月,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李书珩有一丝的惊诧,却又心怀喜悦。
“我,我……”
李明月一时说不出话来,对上李书珩那双满含的悲悯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默默看着李书珩一步一步走到时光的这一头。
“北境结束,我想着父母和兄长,就提前回来了……”
多少思念的话在唇边滚过几轮,李明月终究还是没说出那一番“惊天动地”的“重生”之语。
“也好,这有一封密信,刚刚林丞相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明月,你来看看。”
李书珩没多说什么,只默默递给李明月一封密信,李明月略带疑惑的接过打开:
“冀州王亲启,陛下已有意平阳侯出征青州,林某负责粮草。然青州之地粮草告急,只余半年口粮,望平阳侯速速平复边境,回朝复命。”
李明月狠狠摔下手中密信,对主座上的李书珩说道:“好鬼的林宸,舞文弄字的怎么不去瓦子里说书?只提复命不提与元夏输赢,怎么打?难道让我空耗着粮草?怕是大军一回营开拔,陛下的杀头令就到了!”
李书珩仍是不语,李明月怒火更甚,一字一句道:“兄长,咱们就这么忍着?若是与元夏输了,让陛下寻由头治起罪来,那时可就完全被动了。若是平不了这次战事,不如筹谋后路,火烧粮仓,将林宸一起拉下水,按个监管粮草不力之罪,我冀州军也正好借粮草不足班师回朝。”
李书珩“咣当”一声将剑掷于桌上,面色淡然:“明月,你能想到的,陛下也能想到。”
他瞅了瞅外头天色道:“昨日下雨了吧。”
“下雨了。”
闻言,李书珩随即冷笑一声:“春日温暖,又逢阵雨,粮草腐坏在所难免,就是丢他个十石八石想必也能平了官中的账。”
军中上上下下数万张嘴,总会有人想要多吃几口,兼之上下疏通打点,余下的粮草大抵未必能撑到战事结束。
想通其中关窍,李明月沉思良久露出一丝笑意道:“是啊,就算没有人祸还有天灾。而且按理来说,四万对十万,敌众我寡。那元夏将城门一关,高枕无忧地拖着,打定主意要耗尽我军储备。”
他轻敲桌案,双目微阖。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元夏仗着地势险峻人多势众要拖,那咱们便顺着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