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
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底下的百官却觉得诡异。
其实一开始也没什么不同,朝堂上该退的都退了,有人告老还乡,有人被贬去看守陵墓。
杨兰芝也无意官场,残存于位的那些官员基本上是隐形人,无论什么事都不再开口,仿佛就是群死人。
整个朝堂,大约只剩林宸与承文两个活人,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顺着他心意的活死人。
楚云轩乐见其成,只觉整个西楚一片宁静,宁静到无需他的掌控,是该安坐高堂了。
然而他今日看着匍匐在脚下的百官,似看到了蝼蚁万民,再看到他们恭敬到过分的嘴角,楚越心中泛起冷意和嫌恶。
不可避免地,楚云轩想起他最寄予厚望的太子来。
聪明绝顶,才华横溢,文武皆修,却又与他背道而驰。
想了想,实在无甚趣味。
“退朝吧。”
百官无事可奏,不过一刻钟,早朝便散了。
楚云轩的心湖自太子和皇后薨逝后就成了一汪死水,与快乐再也无缘,甚至连作为人的一丁点感觉都没有了,
有时候想起那日太子罚跪,又在朝堂激辩,被自己逼上了死路。
历历在目,历历在目啊!
楚云轩叹了口气,走马观花一般,想起越发遥远的往事,那时他初登帝位,与皇后的初见时,她还稚嫩得紧。
想到这里,楚云轩莞尔,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勾起的嘴角,又很快落了下来。
过去已然成了过去,偶尔午夜梦回,他也觉得或许是自己错了,这才造就了太子与皇后的悲剧。
然而上位者做事,哪能没点差错,这西楚流淌的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永不停息。
“寡人……没错……”
再来一遍,他依旧会如此做。
“陛下,太子殿下与皇后殿下又从仙境归来了。”中贵人灵均每日都要这样禀报一遍。
像是自欺欺人,又像是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
楚云轩点了下头,眼珠动了动,忽然问道:“李元胜的二儿子出去游历,还没有回来吗?”
“回陛下,没有。”中贵人灵均低头回道。
“还没回来?如今世道不太平,又有瘟疫肆虐,怕是凶多吉少啊。”
楚云轩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之后拿起宫女递过来的巾帕缓缓走到太子的人偶跟前。
“看了听了这么久的早朝,天佑一定累了,父王给你擦擦脸,之后陪父王母后用膳,如何?”
“梓潼,今日早朝寡人心情不错,你为何没有喜色呢?”
“天佑,可是冷了?”
“梓潼,今日还要那一碗奶酪吗?”
一番和乐融融的表白,始终没有回应。
眼见楚云轩对着两个玉人偶自说自话,侍奉的宫人早就习以为常,有条不紊的传膳布菜,一如太子皇后活着的时候。
……
话说那日苏珏随杨兰芝回到丞相府后便主动献上另一个宝物——辟邪夜明珠,然后直言自己所求。
“丞相大人,草民这几日故弄玄虚,不过想求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还望丞相大人成全!”
苏珏跪在地上说的恳切,杨兰芝也不是死板迂腐之人,他看着地上的苏珏,好奇地问道,“你倒是说说成全什么?”
“草民听闻丞相大人是一等一的好官,可丞相大人如今在陛下面前不如往日,有些事是有心无力。此珠便是您的机会,也是草民的机会。”
“你想让本相将此珠献给陛下?”
“不,是送给承文将军。”
“本相明白你的意思,那你呢,你的机会又是哪个?”
杨兰芝不是贪恋权势之人,他放不下的不是丞相的位置,而是西楚的千秋社稷,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山没落。
所以,他必须重新回到朝堂中心,即便是用些不伤大雅手段,他也是不计较的。
是以,他没有拒绝苏珏(慕容清)的提议,只是他不太明白苏珏(慕容清)的机会在哪。
“丞相大人,草民愿替丞相大人登门,至于草民的造化如何,就看草民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