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灯火如豆,映照出一张张焦急而紧张的脸庞。
太子楚天佑此刻正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
御医们围在床榻四周,有的手持银针;有的则低头沉思,翻阅着古籍,寻找那或许能起死回生的奇方异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与紧张的气息,每一声呼吸都似乎承载着整个国家和他们的命运。
然而,天不遂人愿。
尽管御医们竭尽全力,夜以继日地抢救,太子楚天佑还是伤重殒身。
“陛下,太子殿下,殁了……”
御医们战战兢兢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他们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
霎时间,建章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楚云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他一直守在建章宫,闻听此言。如遭雷击。
楚云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匆匆走向床榻,看到的却是儿子冰冷的身躯和御医们绝望的眼神。
愤怒、悲痛、绝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你们这群废物!”楚云轩怒吼着,声音中充满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寡人将太子的性命托付给你们,你们却如此无能!”
御医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知道,今日之事,已非人力所能挽回。然而,他们更清楚,陛下的怒火一旦爆发,后果将不堪设想。
果然,楚云轩的怒火并未因此平息。
他转身走出建章宫,留下一道冷酷冰冷的旨意:“传寡人的话,今夜参与救治太子的御医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道旨意残酷而无无理。
然而,在王权的威严之下,无人敢站出来为御医们求情。
建章宫内,一片死寂。御医们被一一押出,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们知道,自己成了这场政治风暴中的牺牲品。
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们依然坚守着医者的信念与尊严。
甚至还敢对着楚云轩离去的背影高声痛骂。
“陛下,是您自己逼死了太子!”
“昏君!昏君呐!”
“能与太子一同前往另一个世界,我们死而无憾!”
御医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振聋发聩,可来往的宫人不敢抬头去听,生怕牵连到自己。
随着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建章宫终于归于平静。
然而这场悲剧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第二日,朝阳初生。
太子薨逝,楚云轩下令辍朝,登仙楼却仍在建造。
北辰殿里朱批亦是改成了蓝批,奏折上的批注,是帝王威仪,亦是……
血红的光线透过层层窗纸透进来洒落在纸上,楚云轩执笔的手一颤,一滴墨迹阴湿了纸张,晕开了往事……
中贵人灵均迈着小碎步,指挥着宫人用布帘遮挡住阳光,点亮了烛台。
楚云轩挥退了宫人,发丝间已有遮不住的白发,明明还是那个帝王,却不再是那个他了。
望着透过帘子,隐隐透进来的红霞。
楚云轩一阵恍惚,昨日也是一片血红,太子一身朝服,不卑不亢的跪在那,仿若松柏,目光灼灼的望向高高在上的自己
他经历了那么多仍是初心未改,身后是整个西楚不卑不亢,杨兰芝想拦住他,他自己也不过是想多加磨砺于他。
可他的儿子就是有那么股倔劲,偏向虎山行。
他明知道太子不会屈服,不会轻易认输,可他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逼迫他。
他知道人心叵测,还是亲手把自己的儿子逼到了风口浪尖。
他想要磨平他的棱角,想要他匍匐在他的脚下,做一柄没有感情的利剑,一人之下的太子,到头来却葬送了太子的性命。
楚天佑倒下时目光与他交织,因激动的争辩翻上水汽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而后是释然,似乎料到会有这样。
楚云轩没有要杀自己的儿子,可他眼睁睁的看着楚天佑眼中的光熄了,了无生机……
不会再吵再闹,不会舐犊情深,更再不会站在他眼前据理力争。
直到楚天佑没了,他又经历了一次绝望心痛。
楚云轩和目缓缓的依靠在龙榻上,昏沉入睡,却不见太子入梦。
可他不悔,也无错。
王权不容置疑,即便是他的儿子,也必须臣服于他。
这一次,是太子不知进退了。
……
六月初六,上等吉时,先太子楚天佑身陨的第二日,京郊突降暴雪,似乎是上天在惩罚着什么。
然太子薨逝,举国哀痛,楚云轩更是连续辍朝三日,为其选定尊号——端慧太子。
听闻儿子的死讯,张皇后整日以泪洗面,更是在心中绝了与楚云轩的夫妻之情。
而为了弥补心中的悲痛,楚天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