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红了临仙殿。
李书珩宛如身处一场荒诞至极的噩梦中,他在鲜血与哀嚎的荒原中央踉跄跪了下去。
他支撑着地面的双臂不住颤抖,死死盯住三尺之遥的地面。
那里,静静躺着一匹沾着灰尘与鲜血的白马。
这……这分明是炼狱……
这不是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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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止,雷电停息,月出东山。
这场近乎恐怖的祭祀已结束多时,楚云轩却仍带着众人留在临仙殿中。
宫人们打水冲刷着地上已经干涸的血渍。
可空气中还是有挥之不去的腥气,人牲们凄厉的叫喊犹在耳畔,没有人心绪平静。
“李书珩,你可知罪?”
一片静默中,楚云轩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御案上,一双赤裸裸、透着怀疑意味的眼睛紧紧盯着祭祀时举止失常的李书珩。
只这一眼,楚云轩似乎已经认定了李书珩就是有罪之人。
“臣不知罪从何来。”
李书珩定了定心神,他还未完全从惨烈中抽离出来。
但此时风雨将至,他必须保持清醒。
“怎么?难道你还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楚云轩肯定的语气让人寒心。
今日之事,他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不知陛下如此说,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
李书珩不卑不亢。
“好好好,承文将军,你来说。”
“璟王殿下,今日本是您册封诸侯的大吉之时,却屡生变故,先是青铜酒樽无故断裂,后又天生异像,祭祀时人牲发狂,您又未及时带人阻止,这桩桩件件,是与不是?”
有了楚云轩的授意,承文将军步步紧逼,连声质问。
“无稽之谈,承文将军是想说本王不祥,上天降罪,是吗?承文将军倒是会无中生有。”
李书珩虽跪着,气势上却不输半分。
“好,璟王殿下拒不承认,那我请问,为何每一件事都发生的如此凑巧,您能给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吗!?”
“所以承文将军是无凭无据,只靠脑袋里的臆测便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黄吗?”
李书珩一声冷笑,“陛下圣心昭昭,自然决断分明!”
“李书珩,今日宗亲百官皆在,每一双眼睛都看得分明,自你持敬青铜酒樽开始便怪事连连,况且祭祀发生骚乱时寡人看得清楚,你无动于衷,这难道是一个王侯该做的吗?承文将军如此说,委实不算冤了你!”
楚云轩这话说的极重,摆明了是对李书珩不满。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众人神色各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李书珩身上。
“陛下,臣请问,您就无错吗?”
一片静默中,李书珩却问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他竟然在质问陛下!
他怎么敢?!
临仙殿内,气氛很更加凝重,众人的心思隐藏在阴影下。
楚云轩听着李书珩的话,不由嗤笑一声。
李元胜率先开口求情请罪,杨兰芝也跟着求情。
只可惜楚云轩并不想将此事轻拿轻放。
“璟王好大的口气,竟敢质问寡人?”
“你是谁?”
楚云轩说出这话的时候,李书珩微微一愣,他下意识抬眸看了楚云轩一眼,而后垂眸,公式化说道:“臣是璟王,便有劝谏君王的责任!”
“你再说一遍。”
“臣是璟王,便有劝谏君王的责任!”
又重复一遍这个答案之后,楚云轩连声大笑,“璟王?”
“你的一切都仰仗着寡人,你有何资格劝谏寡人?”
李书珩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讽刺急了,眼底涌出几分血红色。
是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不过是当今陛下手中可以任意处置的小小王侯。
他能做什么呢?
就像今日,他谁也救不了。
眼前又出现了那对孩童和染血的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