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如今苏珏公子身份不似从前,怕是多有不便。”
王大人话音刚落,群臣暗自嗤笑。
什么身份不似从前,多有不便,这不明晃晃是在讽刺苏珏的出身吗!
楚越自然听懂了这弦外之音,她虽心里恼火,面上却不显。
咦?
她装作诧异回头:“夫君并未闭门谢客,我郡主府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王大人想见夫君,去就是了,这有何妨?
而王大人方才如此说,倒是让楚越糊涂了,夫君即是夫君,身份有何不同?还请王大人明示。”
王大人闻言忙忙作揖,“微臣不过就事论事,公子身份贵重,自是不同。”
“王大人此言差矣,您身为此次春闱辩论的主持,难道是在自持身份吗?寒门亦是士族的一员,陛下办此盛事就是为了朝廷能大力选拔人才,王大人这么说,倒像是以身份论高低了。”
楚越不依不饶,居然拿苏珏的身份说事,她岂能让这位王大人如意。
王大人抬眼看了楚云轩的脸色,发现并不好看,他便也不再多言,憋屈的吃了个哑巴亏。
于是殿中只闻讷讷之声,并无反对之言。
楚越见状便又加了一句:“陛下英明,我朝中不乏青年才俊,都是西楚的栋梁之材,有愿意与我夫君讨论学问的,尽可前往。”
说完,楚越扫视了一圈殿中,然后自顾自将青玉樽里的御酒一饮而尽。
丝竹歌舞轮番上场,宴会仍旧继续。
……
旨意很快下达。
这之后前往郡主府拜访苏珏的朝臣便络绎不绝。
其中既有爱才慕强之人,自然也有钻营取巧,自视甚高之辈。
每一位他都和林宸做了比较,比之不及者大有人在。
苏珏心里,这所谓的高门士族,也不过如此。
长此以往,哪里有什么朝局清明。
倒是有一位陈大人给苏珏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此人虽然政务能力一般,但学问尚好,又谦虚谨慎。
可这个陈大人来了几次之后便像变了个人。
那一日,他和苏珏浅聊了几句诗文学问,便有些心不在焉。
他眼见无人在旁便再也按捺不住,竟不知从哪摸出副古迹来请苏珏品鉴,接下来自然是顺水推舟宝剑赠英雄那一套。
苏珏有好一阵没再说话,他看着陈大人明显局促紧张的模样便知这大约不是他的本心。
那一刻苏珏不禁微微一笑,转头问一旁专心插花的小苏元:“小苏元,哥哥问你,你喜欢这幅字画吗?”
“不喜欢。”小苏元头都没抬。
陈大人有些尴尬。
“为什么呢?”
为什么?
其实这问题对于小苏元来说有点难,他不得不抬起头,拧着眉心认真思索。
“没意思,不好。”
想了半晌,小苏元如此说道。
于是苏珏展颜一笑:“嗯,小苏元是最聪明的!”
转头又对陈大人笑笑,“抱歉,陈大人,小苏元说他不喜欢。”
陈大人明显肉眼可见的失落无措。
“陈大人,苏某觉得您无需与世事妥协,遵从自己的心便好,上天不会亏待您的。”
想了又想,苏珏还是开了这个口。
听得此言,陈大人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连连告歇,然后起身告辞。
而那副字画,苏珏后来是在郡主府不要的杂物处看到的。
这位陈大人,还算不错。
苏珏不禁莞尔。
……
一连几日的人情往来应付,再加上军营朝堂两头跑,楚越居然着了风寒。
楚越:好烦!
是夜,苏珏盯着楚越喝完汤药,而楚越转了身打算离开,她不想将病气传给苏珏,却在房门处被苏珏抱了满怀。
楚越的脑袋如同除夕夜的烟花,轰地一声炸得缤纷璀璨。
“我可不想传染给你。”
楚越的耳尖阵红阵白,抬眼望住苏珏的眼睛,可一瞬间又撇了开去,手指在宽大袍袖的遮掩下握了又握。
她终是把心一横,伸手搂住苏珏的脖颈在他耳边亲了一下,之后手臂使力,便想将苏珏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