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主帅的雅兴,只是有一事,还请主帅秉公处置。”
王监军用眼斜了一下苏珏,相貌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丑陋,他似乎在军医那边见过。
这也是苏珏第一次看清这位王监军的样貌。
四十几岁的年纪,脸上带着几分岁月的痕迹,须发有些稀疏。
眼窝深邃,腮骨横突,看起来很是精明。
“王监军有何要事?”李书珩放下茶盏,语气平和。
“主帅,此事王某难以启齿,您去了便明白了。”
王监军抱拳行礼,语焉不详。
……
冬月十六。
今日是李书珩和李明月的生辰。
两兄弟差了三岁,却在同一天出生。
一大早,王妃武思言亲手做了长寿面。
盛出来的第一碗,放在了李书珩和李明月常坐的位子。
盛宴已备,可是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
半月前,冀州王一家收到李明月送回来的家书,说他在长安一切安好。
李书珩也写信报了平安。
“思言,孩子们都送了信,你也做了长寿面,还请夫人展颜一笑。”
李元胜替武思言夹了一块她最爱吃的银鱼。
孩子们都不在身边,他虽然心里不安乐,但还强撑着笑脸。
他是冀州的主心骨,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分神分心。
“也不知书珩他们何时才会回来。”
武思言呢喃了一句,然后换上笑脸。
宴席还在继续,也算是其乐融融。
与冀州的和乐安康不同,长安宫城内气氛压抑。
楚云轩先是压下了鲜卑的国书,又在三日后替换了国书的内容。
明明是让李明月去鲜卑为质,在楚云轩的操作下,文武百官以及后宫诸人都以为鲜卑得寸进尺,竟然想让国朝太子为质。
实在欺人太甚!
今日黄昏,楚云轩匆匆赶到长乐宫,隔着窗子看到张皇后披着一件素色外衣,倚靠在软枕上,看起来憔悴万分,侍女正在劝她吃药。
挥退宫人的通报,楚云轩悄声走进内殿。“梓潼,身体可好些了?”他上前握住张皇后的手,冰凉一片。
“陛下,天佑真的要去鲜卑做质子吗?”
“梓潼,寡人自然不会让天佑受辱。”
“陛下,你何苦骗我……”张皇后的语气哀恸,她缓缓抬头看着楚云轩哽咽道:“鲜卑来势汹汹,天佑他……”
话未说完,却是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楚云轩抹去张皇后的泪水,梓潼,你要相信寡人,天佑是寡人的儿子,寡人怎么舍得他去那鲜卑为质,你好好吃药养好身子。”
楚云轩说着便拿起宫女手中的药碗,舀起一勺送到张皇后唇边。
“陛下……”张皇后心中更加酸涩,泪水很快粘湿了软枕。
但愿她的天佑能平安无事。
……
夜色很快降临,军营里却还未平静。
“长的还算标志,带回去给大家乐呵乐呵!”
“都是兄弟,谁也不许独占啊!到时候一个个来!”
领头的百夫长冯杰一脸凶神恶煞,他是冀州军,这次出征不到半月就被提拔成了百夫长。
可见其英勇。
当李书珩带着王监军和苏珏过来时,一帮士兵的叫喊声正混合着女子凄厉的哭声。
那女子长相还带着稚嫩,身形瘦小,一看就是年龄尚小不通人事。
眼见要受人侮辱,女子自是千般万般的不愿,她扯着嗓子拼命地哭喊,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踉跄匍匐着前进。
然而她还没爬出多远,又被身后一群士兵拽了回去,周围还有不少士兵看着热闹,却没人肯伸出援手。
只因此事在军营里太过常见。
眼看着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一群人眼看着李书珩过来也毫不收敛,他们拽着女子往回拖,嘴里还叫嚷着“闭嘴!别扰了主帅的清静!!”
那女子也是聪慧,一下子抓住了关键字眼儿,哭喊声愈发悲戚,被拖行回去依旧撑起身子连连叩首,“主帅大人!主帅大人!!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