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提供的蔬菜新鲜又准时,从没耽误过一回,觉得她做人踏实可靠,给她多介绍了两个同行。
多了两单业务,她每天要送的蔬菜量也多起来。
忙归忙,在送菜事业上她仍旧兢兢业业,认真对待,几个客户看她是个做事沉稳靠谱的人,都对她赞赏有佳。
口碑在业内慢慢发酵,客户们又好心地给她内推更多的业务。
一路走来,薛子兰自认没什么经商天赋,她只是依着本分认认真真对待手头上的事,把每一件小事做好而已。
业务量的增加,是对她诚信态度的一种奖励。
只是……住在乡下的她时常会错过这些奖励。
有时候合作的老板要给她推荐客户,一时联系不上她,业务就塞给了别人,毕竟人家也不可能特意跑到乡下来叫人。
如果她住在城里,谈合作业务要方便得多。
思来想去,薛子兰决定在城里租间房子。
按着她的计划,以后是想送小孩到城里读书,现在提早过去,算是提前适应一下城里的生活吧。
当然,洪喜霞也会跟着过去。
“对了,你之前提过业务量增加,不方便麻烦赵文斌继续顺道送货,想另找个专门送货的帮手,有合适的人选了吗?”洪喜霞很是操心地出主意,“要是你还没找到人,我帮你四处去问问。”
从前业务量小,让赵文斌顺道送送菜是可行的,现在业务量多了,总不能让赵文斌给他们四处送货。
如今家里多添了一口人,她和薛子兰一人要照顾小孩,一人要照顾地里的蔬菜,根本没时间送货。
还是另外找个帮手比较靠谱。
前几日听得薛子兰提起此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妈,这事我心里有个人选。”薛子兰顿了顿,“我打算让周游来干。”
洪喜霞一愣,“你要请他?”
周游是前几天出狱的。
只判了一年的他从牢里出来的时候,人瘦了一圈,洪喜霞那天在他家门口瞧见他,差点没认出来。
周游倒是认出了她,但是没打招呼。
这一举动让洪喜霞怀疑周家人还恨着张远洋,这种愤恨的情绪顺带延伸到她头上。
洪喜霞迟疑着问:“周游他……会同意吗?”
“不知道。”薛子兰心里也没有太大的底气,“我去试试看,要是他不同意,妈你再帮我留心留心,重新找个人。”
“行嘞。”洪喜霞应下。
交代完,薛子兰骑着自行车离开。
路过周游家门口,她特意停了一下。
周游坐在院子里修木椅,低着脑袋,神情专注,很有些他父亲的木匠精神。
一年下来,他气质沉淀不少,仿佛一夜长大,不像从前那样浮躁了。
薛子兰透过低矮的院墙毫无嫌隙地叫了他一声。
周游抬起脑袋,望见来人,放下手中的刨子准备起身迎过去,他母亲大声的叫唤先一步从屋子里传出来,“周游,来帮我抬一下米缸。”
叫唤声很是不合时宜,周游没理会,径直走到薛子兰面前,没什么隔阂地开口:“找我啥事?”
薛子兰直言不讳:“我最近缺人手,想找个帮手帮忙送菜,工资按照市面上的给,你若是有空,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周游还没出声,屋子传来他母亲厉声的叫唤:“周游,你聋啦!快点进来帮我搬米缸。”
“妈,别叫了!”周游明白他母亲如此刻意的行为背后的原因,干脆扯着嗓子回了一句:“我要帮子兰去做事!”
屋子里瞬间安静。
片刻后,幽幽传来一句满腹牢骚的怨念:“你牢还没坐够是不是?”
这是明晃晃的讽刺。
薛子兰尴尬地咳了咳,出声:“你要是考虑好了,家里人也没什么顾虑了,再给我答复吧。”
“我妈不是存心的,你别跟她计较。”周游为自家母亲的行为表示歉意,“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放心吧,等下得空再去找你商量细节。”
送走薛子兰,周游气势汹汹跨进屋子,责问自家母亲:“你有气对着子兰撒干嘛,又不是她害得我坐牢。”
周游母亲对周游吃了一年牢饭的事情很是介意。
“不是她害的,也是她家里人张远洋害的,他们总归是一家人,我生她气怎么了?”
“我想你搞错了,我坐牢也不是张远洋害的,是我自己害的。”
若不是他自己贪财,怎么会和张远洋一起干这种事。
他自己意志要是足够坚定,怎么会被张远洋几句话就忽悠得上了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