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线木偶,死一个和死一百个都没有任何差别。”
那些生来就平庸的人,生活在世上各个角落,遵从着毫无意义的时间线过日子,根据出身和家庭环境决定将来能走多远,十八岁前上的小学、初中和高中决定了之后能上怎样的大学,上大学要选择一个好找工作的专业,之后不管是二十二岁毕业还是再读个研究生二十四岁毕业,最终还是会过上跟旁人并无差别的社会打工人生活,美曰其名是打拼生活,实际上不过是为后半生的车贷房贷努力,同时还要找对象,无论男女都被灌输要成家生孩子才是孝敬父母的思想,即使一开始不愿意到最后也终会向父母低头妥协,一旦接受相亲结婚就会被催生,等有了孩子后就开始为养孩子以及之后的教育问题而头痛,在柴米油盐中彻底失去自我,一辈子就这么忙忙碌碌的熬到退休,跟自己的父母一样,这是普通人平庸的生活。
至于那些所谓的精英,实际上也没有太大差别,努力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达成世人眼中成功的人生,思考着如何能取得成功;父母把世俗定义下的完美人生概念灌输给他们,而他们也欣然接受并竭尽所能的实现;事实上,不论哪个阶层,都不过是在复制父母的人生罢了,因为这样复制粘贴的人生最安全,最不容易出错。
像这样根本就没有自我的提线木偶,不管少几个,社会都会继续运作,世界不会有任何改变,地球也一样会自转,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对此感到不安,产生不必要的罪恶感?
所谓杀人,不过是闲来无事时清理一下可有可无的人类复制品罢了。
“你被那些根本就比不上你的人辱骂指责,难道不觉得可笑愤怒吗?他们总是在责怪受害者,自己的潜意识里相信好人有好报,坏人自有天收那一套理论,于是就连听说别人遭遇不幸时,他们都会本能地寻找受害者的错处,因为只有找到了受害者的错处,才能继续维持他们内心那一个世界公平又安全的幻觉,才能继续相信只要跟受害者不一样自己就很安全的无谓又愚蠢的想法。明明受害者根本没有义务去为加害者的行为负责,可人们却总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责怪受害者,让受害者去承担引发犯罪的道德责任。”安仁用解剖刀指向昏倒的安思言,“还有那些新闻媒体记者,无论是十一年前还是十一年后,都在踩着别人的伤口进行报道,什么正义和公正,不过是在吃人血馒头,不仅如此,他们还热衷于将原本就已经处于弱势地位的人进一步推向深渊,以各种模糊焦点、抹黑受害者等方式弱化加害者的存在。”
“受害者并不完美且在哪些问题或行为上犯了错”这个叙事框架,对于大众而言显然比“这个世界原本就危险而混乱”要更容易接受。而在某程度上比起攻击一个已经犯下罪行的,强大且令人恐惧的加害者,攻击谴责受害者显然更容易也更安全。对很多人来说,受害者一旦真正无辜,就意味着任何人都有可能无缘无故的成为受害者,这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于是人们干脆否定了这个事实,转而把情绪投射到受害者身上。
人们从来就不是不懂正义,只是大多数人都不敢直视那个黑暗中不正义的深渊。
至于那些新闻媒体工作者,他们比谁都更清楚争议和道德审判本身更能吸引点击率和参与度,因为知道如何才能操纵舆论,也知道人们最喜欢断章取义的“事实”,真相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很多时候人们之所以喜欢讨论评价一个社会事件,根本就不是为了寻求真相,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立场,在寻找认同的同时释放情绪。
总是去找受害者道德上的不完美,然后贬低和攻击受害者,对受害者进行情绪审判,如此便能衬托出自己的高贵,一遍遍确认自己始终处在道德高地。对于一般人而言,在获取信息时,真相是怎样根本就不重要,人总是更倾向于接受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还有很多人也并不是真的认同那些看法和观点,只不过因为他们懒得分辨,所以干脆选择附和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