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别这么小气,我们不说坏人。我叔叔在那,我叔叔叫王德才,还是你们东风大队的大队长呢!”
老王头一听,却更加警惕了。
一个村一个姓的,多多少少都沾点亲戚,再加上住的近,彼此家里几个人长啥样那还是清清楚楚的。
虽然宁远总躲着人,但到底还是见过几次!
“你可拉到吧,你当我没见过大队长侄子长啥样?不说别的,你这性别就不对!”老王头横眉怒眼,“说,你到底是谁,来我们这干什么!再不说实话,我把你们送公安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缰绳解开攥手里,看上去似乎一个没答好,就会把人捆上送走。
——这段时间隔三差五和公安打交道,他熟路得很,一点没在怕的!
王雪还没来得说话,后面的王浩先软了腿,求饶道:“老伯,我们真的是大队长的侄子,我妈妈是后面嫁给我爸爸的,我叫王浩,我姐叫王雪,宁远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样一说,老王头有点印象了:“你是德贵后面那个媳妇的崽——那对双胞胎?”
王浩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我和我姐。”
王雪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重重地哼了一声:“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自以为报清了家门就可以高枕无忧,殊不知老王头更看她不顺眼了——他可是听说过王德贵后面那个媳妇干的缺德事。
宁远妈算半个村里人,宁远十岁的时候就被送到这来了,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了,相较于第一次见面的双胞胎,他当然更偏向宁远些——不说别的,就宁远刚来时那个可怜样子、到现在还不敢和别人讲话,就知道那后妈多不干人事!
其实平心而论,一个孩子过得不好,当爹的也要负很大责任,但是现在的普遍观念是男主外女主内,带孩子是女人一个人的事,再加王德贵是村里的难得的出息后生,老王头又还和他有点亲戚关系,所以一腔怒火和埋怨都冲着王雪妈去了。
是,后妈不好当,嫁个带孩子的二婚头委屈你了,但这个情况一没瞒着你二没逼你,你自己同意嫁,就说明是愿意当这个后妈的,结果呢?
——都不要你对孩子多好,但你把孩子磋磨成这样,也太丧天良了!
对眼前的双胞胎也难免有些迁怒,更别说这个王雪从一开始就是一副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样子,更是心里不舒服,皮笑肉不笑地说
“走?可以走,你们下去跟着走吧。”
王雪觉得老王头就是在刁难她,大叫到:“有牛车,为什么要我走啊?”
老王头歪了歪嘴巴:“这牛车可是大队财产,我们本村人都不会白坐,你们倒是理直气壮。”
王雪觉得自己被看扁了——一个赶牛车的神气什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多少钱?”她含着怒气问。
老王头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分。”
“呵,我还以为多大钱呢,”王雪嗤笑一声,“浩浩,给他!两个人,给他四分!”
牛车终于晃晃悠悠地向前走。
王雪坐在的牛车上,脸耷拉着,王浩在一边整理着灰扑扑的小包裹,突然一顿,声音有点虚:“那个,姐啊,就是……”
“有屁就放!”
王雪现在气正不顺呢,咆哮道。
前面赶车的老王头在心里直摇头:看看看看,就说那后妈不会带娃,自己的娃娃被惯成这副德行。
王浩被吼得反而心定了些——在自家突逢大变、父母下放、家财被抄、又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迷茫时刻,身边有一个凶悍的姐姐,反而更叫人安心的。
“徐佳佳托我给你带一封信,但当时我们不是忙着清理东西吗,我就给忘了……不过也不是重要的事,只是在信里问咱爸妈是不是真的收了贿赂……”
“什么?!”王雪一下子跳起来,咆哮道,“这还不重要?!我一直不回她,指不定这个小贱人以为我做贼心虚,不知道到在背后怎么说咱们呢!咱们名声不要了!”
“啊?”王浩呆住了,“那,那怎么办?”
王雪恨铁不成钢:“怎么办?给她回信!直接写到信背面,我念,你写!”
“哦、哦,”王浩呆头呆脑地摸出一只笔来,把包裹放在腿上当支撑,将信纸铺在上面。
“你就给我写,陷害,都是陷害!我爸妈要是真干了这种事,我叫车撞死!”
王雪恶狠狠地发咒赌誓。
王浩支支吾吾:“啊,姐,但是现在咱不是来乡下了,没有车啊,徐佳佳能信吗……”
王雪的眼睛落在眼前慢腾腾向前走的老牛上,重新说:“就说,要是爸妈贪了钱,就叫我被现在出牛车祸,被发癫的牛撞死!”
王浩的笔一顿。
“但是,但是姐,咱,咱爹妈不是确实收了吗……?”
他有些迟疑地说。
王雪柳眉倒竖,恨铁不成刚地瞪了弟弟一样,张狂地放狠话:“你怎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