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女孩身上找安全感。
沈新月好依赖她,想紧紧拥抱她,又怕耽误她开车,一脸窝囊相缩着脖子坐在那。
江启明不愧是江有盈教养出的孩子,她们各方面极像,沈新月想起跟江有盈第一次见面,那女人给她心灵带来的巨大震撼。
江有盈警告说“你不要喜欢上我”,她没很没出息一眼就喜欢上,还胡言乱语说什么洁身自好。
远方城镇灯火横卧山脊与天空交界处,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是夏夜独有的蛙鸣虫啁,沈新月还没想好见了面要跟她说些什么,只是想她。
夏夜晚风裹缠着稻香撞开玻璃店门,小电三轮一个急刹,停在星星门窗店前面水泥坝。
江启明率先跳下三轮,围车绕了半圈,来到沈新月身边,大袖子底下伸出一对细白腕子。
“我还好。”
沈新月使劲搓了搓眼睛,她真不至于虚弱到走路还得小孩来扶。
“妈——”脆嫩童音穿透满室龙虾香气。
刘武吃得专注,剥虾的手顿在半空,油汤顺着塑料手套滴在功夫茶桌。
黑色皮沙发深处传来布料摩擦声,江有盈像只受惊的兔子又往阴影里缩了缩,搭在后颈的一截手腕子扯来毛巾毯盖住脑袋。
“我说什么来着。”刘武不慌不忙剥了最后一只虾。
“妈!”江启明冲进店里。
刘武站起身收拾桌,朝沈新月远远地点点下巴,“嘟嘟来了,星星也来了。”
“人呢?”江启明捏着两个拳头,“躲到哪里去了。”
刘武朝墙角沙发努努嘴。
沈新月没见过这样的她。
遇见什么事儿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说“没事有我”的那个江师傅不见了,她尽力把自己盘缩到最小,她也有不够勇敢和坦然的时候,她单薄的双肩微微发抖。
刘武收拾完桌,提着垃圾袋给江启明使了个眼色。
江启明有自己想法,上前跑两步,又喊了声“妈”。
刘武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胳膊,推着她往门边走,“你任务完成了,走跟我丢垃圾去。”
屋里还飘着股浓郁的龙虾味儿,沈新月走到沙发边坐下,两人背靠背抵着。
一下午提心吊胆,一晚上担惊受怕,沈新月因她受够折磨,还以为这人有多牛气多威风呢,见面怕吵起来,事情走向变得更坏,心理建设一大堆。
没想到,她更胆小,竟然缩在毯子里不敢冒头。
沈新月对她真没辙了,坐在沙发边很久没动,在想该从哪里说起。
过了很久,她长长吸了口气,挺起背。
“我决定回秀坪之前,也想开民宿,但我在事业上经历过那么大一次失败,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
手摸摸眼睛,吹了一路的风还是没消肿。
“老房子外婆住了一辈子,肯定舍不得改得乱七八糟,拿去给别人住,但如果是为支持我的事业,她一定选择牺牲。”
她摇摇头。
“我不想让外婆受委屈,所以开民宿的事情从头到尾没提过,而且我发现你已经把民宿开起来了,那我不如加入,愿望以另一种方式实现。”
店里好多好多窗户,不同的材质和颜色展示给顾客,沈新月抬头看到对面一扇玻璃窗里,她们模模糊糊的影子,没急着把江有盈从洞里挖出来。
“所以我想表达的是,我不会着急去探寻你的秘密,因为我早就下定决心要永远留在秀坪,我有很多时间。”
长水比秀坪热闹得多,有浓郁的烧烤香飘进店,沈新月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今天我确实非常意外,下午接待了几位客人,我冲凉回房睡觉,然后就开始做噩梦,梦到你离开我,我在梦里一直苦苦哀求。而我醒来的时候,启明出现了,她唤醒我……”
沈新月低头给手背上一个蚊子包掐十字。
“你给她起的这个名字特别好,在芦苇荡里捡小孩回家养这事也特别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