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缩缩脖子:
“我们就看看,是小越要下水捞鱼,我们看个稀奇。”
桓越已经下水了,鱼没摸到,一身都被打湿了。也就现在气温高,不然肯定感冒。
扶苏本来是来处理他们弄脏别人家被子这件事的,现在多了一个要处理的问题。他和婶子一起把下了水的小孩揪出来批评教育,然后挨个带去找家长。
下午日头太晒,大家不会时时刻刻都在田里干活。实际上也没那么多活要干,拔草浇水这些干完就能休息了,不是农忙时节就不至于一整天耗在田里。
只是有些人懒得回家,就在田埂旁边休息聊天。扶苏打听了一下,其他家的家长都在田地那头,便带着孩子们过去了。
很快,以桓齮为代表的一众家长就接收到了来自婶子的絮叨,叫他们好好收拾臭孩子,居然敢去河边玩水。
要是找条浅溪摸鱼也就算了,这群崽子非说只有大河里才有大鱼,简直不怕死。
桓齮:……
桓齮有点懵逼,在他的记忆里他家小子还挺乖啊,今天怎么这么皮?
扶苏把侄子丢给大哥:
“他把人家晒的被子掀地上了。”
扶胥:……
扶胥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桥松心虚:
“我听到她背地里骂爹是老黄牛,养着二叔这个吸血虫。”
正等着秦家给个交代的婶子尴尬了一瞬。
桥松说着说着就不心虚了:
“反正那被子那么厚,她夏天又不盖。弄脏了就弄脏了,被套洗一洗一晚上就能晾干!”
婶子顿时又气着了:
“拆洗被套不费劲的吗?”
这年头被套可不是拉链的,都是用线缝在被子上固定的。拆一次可麻烦了,洗好还要缝回去。
扶苏在旁边帮腔侄子:
“这就是婶子你不对了,你怎么能偷懒呢?大家都是把被套拆下来单独洗晒,被子里头的棉花胎也是单独晒好收起来,等明年要用才会把被套重新缝上。”
所以本来就该拆下来洗,不算给你家增加工作量,何况你还嘴贱。
婶子:……
婶子恼羞成怒:
“你胡咧咧什么!把被套拆了晾,那今天不就是棉花胎沾上土了?棉花胎可没法洗!”
她说什么来着,村支书不在的话,找家长根本没用。这俩年纪大的儿子不是管不住小孩,就是压根不管,真是的。
“我等支书回来再说!”
婶子调头走了。
扶苏在后头扬声追问:
“不会是被戳穿了说人小话,没脸继续待下去了吧?”
婶子走得更快了。
扶胥无奈地看着弟弟:
“你这么说她,她下回更要骂你了。”
扶苏轻哼一声:
“他们就是管得多。”
村里倒也不是只有大娘大婶爱嘴他,其实男的也八卦。
只不过男的会装成闷葫芦,表面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让媳妇去冲锋陷阵,自己在背后捞好处。
要是闹得难看了,再站出来打圆场,替自家媳妇道个歉。然后村里人都夸这家人虽然婆娘爱惹事,好在当家人脑子清醒讲道理。
骂名女人担了,好名声是自己的。让家里的女人给自己当对照组,鸡贼得很呢。
实际上关起门来,心里和媳妇想的是一样的,只是不说。偶尔说两句附和媳妇,引得媳妇越发有谈兴,不断地叭叭叭。
出了门就变成讲道理的好长辈了。
农村里好多这种情况。
这种还算好的,还有更鸡贼的。
私底下媳妇和自己叭叭叭的时候他听着,一言不发。等叭的内容过分了,才会训斥两句,让她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
真要管,说第一句的时候就管了,哪里会拖到后头呢?
无独有偶。
村里新来的两个女知青也是这么想的。
她们笑容勉强地听着婶娘们跟查户口似的问这问那,敷衍地回应了几句,没说得特别详细。
婶娘有些不高兴,觉得她们藏着掖着。
这时,一直沉默听着的老大爷开口: